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啸林的粗嗓门撞在砖墙上:“把那小子给我带出来!”张小帅猛地回神,发现苏半夏的身影正在变淡,银镯最后的幽蓝光芒落进墙缝,竟让墨竹纹路渗出了血一样的红。
“记住,”她的手指最后一次划过他掌心的血痕,“见血的竹影,就是时空的缺口。”
白光骤然熄灭。
张小帅猛地睁开眼,掌心的玉佩不知何时已经合二为一,双鱼的眼睛里嵌着两颗血红的珠子。巡捕正粗暴地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经过墙角时,他看见墙缝里的墨竹纹路上,三滴血珠正顺着竹叶的弯钩缓缓滑落,在青砖上晕开三个小小的红点——像极了苏半夏消失前,银镯上最后闪过的幽蓝。
牢房外的月亮又被云遮住了。张小帅盯着怀里温热的玉佩,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墨竹饮血时,过去未来皆为囚笼。”远处传来汽笛长鸣,他摸了摸袖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竹影刺绣,针脚里还沾着点幽蓝的粉末。
诡谲公堂:算符与棺椁里的暗码
张百户的指节在公案上叩出轻响,砚台里的墨汁被震得泛起涟漪。他望着阶下那具金丝楠木棺,棺盖边缘的云纹雕花里还嵌着未擦净的血渍——三日前公堂之上,正是这棺椁突然弹出的暗格,让通判大人藏在棺底的密信滚了满阶,也让他成了东厂盯上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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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百户倒是沉得住气。”
阴影里转出个穿绯红蟒纹贴里的人,腰间獬豸圆牌随着脚步晃出冷光,火把的焰苗在牌面的独角上跳得厉害。档头李瑾之抬手拨开挡路的衙役,指缝里夹着张泛黄的纸,“这是从棺椁夹层里搜出的,百户看看眼熟吗?”
纸上是用朱砂画的古怪符号,横斜交错的线条间嵌着“±”“√”的标记,最末行歪歪扭扭写着半行字:奇变偶不变。
张百户喉间发紧。这符号他太熟悉了——十年前在算学馆,先生教天文历法时,曾在沙盘上画过类似的标记,说能用来推算日月食的方位。只是那年疫病横行,先生带着半本《周髀算经》消失在火海里,只留给他个刻着“象限”二字的铜罗盘。
“李档头深夜来访,不是为了考较下官算学吧?”他指尖叩向公案下的暗格,那里藏着先生临终前塞给他的罗盘,铜面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李瑾之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公堂里撞出回音,惊得梁上蝙蝠扑棱棱飞起。“三日前开棺时,百户怎知按第三道云纹能弹出暗格?”他俯身凑近,蟒纹领口露出凑近锁骨,“那棺椁是工部侍郎监造的,机关图纸据说只有当今圣上与沈阁老见过。”
火把“噼啪”爆了个火星,照亮棺盖内侧的星图。张百户突然盯住北斗七星的位置,那里本该嵌着珍珠的凹槽里,竟刻着极小的“+”“-”符号,与纸上的朱砂标记如出一辙。
“大人可知‘符号看象限’?”他突然开口,指节叩向公案上的算盘,算珠碰撞声里,铜罗盘在暗格里微微发烫,“先生说,天地间的方位,就像算筹上的正负,错了一星半点,便是天差地别。”
李瑾之的瞳孔缩了缩。他缓缓展开袖中密信,火光下显露出沈阁老的笔迹:“棺中星图藏着漕运路线,需以算经口诀解之,持罗盘者乃关键。”
“十年前算学馆那场火,”张百户猛地抽出暗格里的罗盘,铜针在盘面上疯狂转动,“不是疫病,是有人要烧光懂这些符号的人。”
罗盘突然指向棺椁东南角,铜针颤得厉害。张百户扑过去按住棺盖,星图里北斗第四颗星的凹槽里,“-”符号被指甲抠得发亮。他想起先生教的口诀:“象限分四,阴阳异途,奇者变轨,偶者循常。”
“咔嗒”一声,棺底突然裂开缝隙,露出藏在下面的青铜齿轮。齿轮上的刻度与罗盘指针完全对应,当铜针指向“南纬三十度”时,最内侧的齿轮弹出半张羊皮卷——上面画着运河漕运图,每个码头标记旁都写着“奇”“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