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能在虎视眈眈中坐稳族长之位,几十年可见城府极深又老奸巨猾。
他审视着跪在面前的孙子。
裴宴尘那点心思,他怎会不知。
他岂会不知裴宴尘的推波助澜?借用他各大族贵女引的“百姓”驻足,再借由他人之口说出珩儿的身份,那就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说归到底,倒是他心急了,被他利用。
裴庆踱步坐在太师椅上,将涌到嘴边的斥责硬生生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看破,但不能说破。
如今,珩儿已……已成了那东厂督主裴寂!一个宦官!
裴氏百年清誉,绝不可能系于一个阉人身上!
这是宗族大忌,更是……皇权禁忌!裴氏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而尘儿……他阴狠、算计、手段虽不光明……可他是同辈中唯一有能力、有手腕的,有魄力的。
裴氏偌大的基业,终究需要一个人来继承、来维系。
罢了……深究无益。
眼下最重要的是止损,是维护裴氏摇摇欲坠的颜面,是尽快将这桩“误会”的影响压到最低。
但,裴宴尘的胆大妄为、算计宗族的行为,绝不能轻轻放过!
必须挫其锐气!让他明白,谁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让他知道,在裴氏,任何算计,都必须服务于家族利益,而非个人私欲!
裴氏族长,永远要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
裴庆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裴宴尘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