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那句“向‘敌人’借粮”在几人的耳边如鞭炮炸响,比帐外的寒风还要响耳。
萧清河看着裴寂,他——可真是敢想啊,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怎么听着还热血的不行。
甚至有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感觉。
果然跟着疯子也会变成疯子。
秋风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家大人的行事风格一向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子。
崔小七的心猛地揪紧。向虎视眈眈的敌军借粮?这无异于火中取栗!
默默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敌方十万大军,我方五万大军,这人数上就已经不占优势了,这可行吗?
古有草船借箭,今日这是拿什么借粮?
无论什么办法,这已是绝境中唯一可能撕开的缝隙。
京城与祁山府的路被堵死,唯有从敌人身上剜肉求生!
帐内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帐外的鬼哭狼嚎声。
“好!”萧清河率先打破沉默,眼中闪过疯狂与期待,“怎么个‘借’法?需周密计划,一击必中!”
此举风险,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裴寂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转向崔小七,那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舍、担忧,最终化为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七七,”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不能留在这里。”
“离开营地、离开镇塘关……”
崔小七明白他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