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胜拳馆。
当那扇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时,一股混杂着汗液、陈旧皮革与浓重铁锈的气息猛地灌入鼻腔,她仿佛踏进了一头蛰伏钢铁巨兽的咽喉深处。
侧墙上一整排冠军照蒙着厚厚的灰尘,照片里的年轻男人高举金腰带,笑容意气风发。可褪色的烫金字已经模糊不清——冯程,全国自由搏击三连冠。
下方的陈列柜玻璃碎裂,奖杯东倒西歪,蛛网尘絮堆积其上。
显然,这里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
林知遥的目光扫过东倒西歪的沙袋,其中一只牛皮裂开狰狞的口子,暗红色的填充物裸露在外,像干涸的血迹。
就在她转过器械区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五米外的深蹲架阴影里,蜷缩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手腕被锃亮的手铐死死锁在粗粝的安全杠上,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阿砚——!”
林知遥的声音撕裂了死寂,她几乎是扑过去的。
谢砚头颅低垂,凌乱发丝遮住了大半张惨白的脸,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近于无,只有沾着污渍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偶尔细微地颤动一下,分不清是昏迷还是沉睡。
“他……”林知遥嘴唇发白,声音发颤。
角落里,一直倚在倒伏沙袋上的陈霄,弹了弹烟灰,淡声道:“他没事,就是连着熬了几天大夜,睡着了。”
听到动静,谢砚眉宇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紧接着,那沉重的眼帘艰难地撑开一道缝隙,浑浊的视线在虚空中茫然游移,最终缓缓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