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韫浓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都凉透了。
她环顾一周,半点裴令仪的影子都没瞧见。
霜降和小满带着人进来侍奉。
元韫浓问:“清都人呢?”
霜降犹疑道:“五郎一早就走了,整装待发,怕是很早就在城门口了。”
“要走了也不知会一声?”元韫浓顿时怒上心头,“还提前走?专挑我睡时候走?”
“五郎许是不舍当面别离呢。”小满问,“殿下可要去送一送?”
元韫浓坐到镜前,恼火道:“我现在去,他早跑得没影没边了,我送空尘去吗?”
霜降劝道:“五郎在城门口磨蹭那么久还不走,指不定就是等殿下去见临行前一面呢。”
元韫浓抬眸望向镜中自己的倒影。
去吗?
“去了,他怕是早走了。他想见到我吗?还是害怕看见我?他每次都在回避我。”元韫浓喃喃道。
小满在旁道:“可殿下若是不去,怕是……”
“我若不去……”元韫浓低声道。
你若不去啊,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
裴令仪等到天降初雪。
他仰起头,头顶低垂的铅云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雪子落下。
离京这一天,这场压抑许久的,来迟了的初雪终于落下。
“主上,何时启程?”萧煜忍不住问道。
在这里磨蹭了那么久,裴令仪一直不下令启程,等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