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裴军,北凉人还更适应这样酷寒的时候。
底下的臣子还对此事喋喋不休,吵得没完。
一个接着一个,全都是释放焦虑紧张的信号的,没有一个能说出有用的对策来。
简直是一帮废话连篇的废物。
“报——”殿门在此刻突然哐当一声,被狂风撞开。
裹挟着雪粒子与刺骨的寒气,扑灭了近门处几盏摇曳的宫灯。
一个浑身挂满冰霜的几乎是滚进来的驿卒,铁甲上凝结着暗红的冰渣,每一步都在金砖上留下一个湿冷的血脚印。
他扑倒在地,双手高高捧起一个黄铜匣子,那匣子缝上还凝固着一颗颗赤色的冰珠,在殿内死寂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妖异。
“北州……八百里加急!”驿卒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死般的喘息。
一片死寂。
殿内暖炉烧得极旺,却驱不散那铜匣子带来的渗入骨髓的寒意。
就近的一个文官踉跄着上前几步,抖着手接过那冰冷的铜匣。
入手沉重湿滑,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哆嗦着用指甲抠开匣口冻结的血冰,撬开锁扣。
“哗啦——”一声,羊皮军报粘连着半凝固的暗色血浆滑出,重重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
看到那军报上的字,这臣子更是面如死灰。
他颤抖着双手捧着军报和底下的奏章,快步冲到了阶下,呈递到元韫浓面前。
小满见那军报和奏章沾满了血,要替元韫浓去接。
元韫浓却先一步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