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腥甜直冲元韫浓喉头。
袖袍之下,她死死攥紧掌心,按住了凤椅的扶手。
用力之下,玉镯被扶手压出了裂纹,镯子里几粒小小的、包裹着深褐色蜜蜡的药丸无声无息地滚落了出来。
元韫浓看着那些小小的药丸顺着她冰凉的手指缝隙,悄然坠入脚边,越滚越远,再无痕迹。
她嗓子干涩,出征前几日,裴令仪亲手将这个镯子戴到她腕上,千叮万嘱让她贴身戴好的。
联想到裴令仪先前翻阅的解毒丹书籍,原来是在镯子里藏了这危急时保命的解毒丹。
未雨绸缪,事无巨细。
看来就因为这解毒丹,才叫她在遇上冷香屑时,没受到太大的冲击。
军报最后,只有两个字是裴令仪所写——我愧。
元韫浓凝视着羊皮军报上那湮灭在血污里的最后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
愧?愧什么?愧这连战连败?愧这山河飘摇?还是愧……未能如约归来。
一股尖锐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她,喉头那股腥甜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冲了上来。
她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腥甜咽了回去,齿间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脚下坚实的地面仿佛瞬间化为流沙。
“殿下!”就连身边霜降的声音都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
元韫浓闭上眼,强行将翻涌的剧痛和眩晕压下。
“继续说下去。”她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犹如金石般的冷硬。
驿卒不敢抬起头,“怕是……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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