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裴即使是好不容易守下了遂城,但状况也不容乐观。
再这么耗下去,只有两败俱伤了。
何况那颜律狠辣果决,斩草除根,一旦抓住俘虏,后果相当惨烈。
此番战罢,北凉又将裴军首级垒成“京观”,积尸封土,竖木牌书“降则生,抗则死”。
无论哪一国的人,凡是途经,见京观鸦群蔽日,皆不敢正视。
元韫浓只得下令,凡是被俘虏,自觉无生还希望者,尽早自尽,以免多受苦难。
元韫浓倚在虎皮榻上,捏着军报,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白。
她不得不再用寒食散来维持清醒,来缓解病痛。
尽管身边人反复劝,好说歹说,但是没人能劝得了元韫浓。
他们也无法反驳元韫浓,因为在元韫浓看来,亏空身体比起直接战败亡国好多了。
至少一个能保住性命。
元彻回为此跟元韫浓大吵一架,在这里的都是下属,只有他是元韫浓兄长。
但他也没说服元韫浓,元韫浓在病中,他更不忍再说。
元韫浓强撑着精神审阅军情。
从制定战略到安抚军心,从勘察地形到调配粮草,都要过问。
白日里,她要与将领们商讨作战方案。
夜半三更也要研究沙盘,推演各种可能的战况。
她并非帅才,也非将才,在战事上只能凭借一些小聪明。
案头的铜炉飘着艾草气息,霜降将汤药递到元韫浓手边,“殿下,药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