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霜降小心翼翼地用汤匙拨动汤药,凉了后递到元韫浓唇边,“先喝点药吧,太医说……”
话音未落,殿门守卫的喝声刚起,殿门便被推开。
裴令仪出现在殿门口,他身上依旧是那件沾染了暗红花汁的素白常服。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陛下。”殿内侍立的宫人连忙行礼。
“出去。”裴令仪声音嘶哑暴烈,看都没看宫人们,目光落在元韫浓脸上。
霜降抬头看元韫浓。
元韫浓缓缓抬起眼,迎上裴令仪的视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退下。”元韫浓平静无波道。
宫人们如蒙大赦,离开了这个看起来风雨欲来的场面。
偌大的凤仪宫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令仪伸出手,拿出一条项链。
通体温润的白玉圆月坠子,上面还有拼凑后细密的裂纹,这是先前裴令仪送她的礼物。
裴令仪将那枚玉坠轻轻放在阶上,动作很轻,玉与金砖碰撞,发出极其细微的一声轻响。
然后,他抬起眼,望向元韫浓。
不再仅仅是茫然和困惑,而是沉淀了更多。
有被回想不起来的焦躁,还有被长久漠视后累积的怒意和执拗的探究。
“元韫浓。”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不再是试探的阿姊,也不是疏离的皇后,而是连名带姓。
除了前世吵架的时候,裴令仪没这么喊过元韫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