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韫浓的指尖点上了裴令仪的额头,“不许再说胡话。”
“好。”裴令仪握着元韫浓的手腕,将手挪到唇边亲了一下,“我不说了。”
元韫浓发动的时候跟太医预测的时候差不多,是在琼花盛开的时候。
起初只是阵痛,尚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裴令仪几乎是立刻弹起,对外边喊道:“传稳婆和太医,让所有当值太医都过来!热水和参汤!快!”
整个凤仪宫瞬间被点燃,陷入一种秩序井然的混乱。
元韫浓瘫软在裴令仪臂弯,疼痛令她意识模糊,眼前都开始朦胧了起来。
“别伤害自己。”裴令仪摘下手衣,拇指轻轻揉开元韫浓紧咬的唇,将手递到了元韫浓嘴边,“痛的话,就咬我。”
训练有素的宫人穿梭不息,烧水的铜壶冒着滚滚白气。
裴令仪想跟在元韫浓身边,却被满头大汗的产婆拦在了外边。
其他人也闻讯赶来了,孙鹃纨拉住还想进去的裴令仪道:“陛下,这时候就别添乱了。”
“我先前听说了,人多手杂的,人越多对产妇是越不利的。”慕水妃也道。
担忧元韫浓安危,裴令仪只能在殿外来回徘徊。
里头的声音隔着紧闭的窗扉,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棉絮,模糊而遥远。
元韫浓被疼痛折腾得神志不清,汗水早已浸透了身下的锦褥,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脖颈,每一次阵痛袭来,元韫浓都疼得死去活来。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身下早已被抓得皱成一团的锦缎,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
产婆动作飞快地更换着被血染透的热水巾帕,浓重的血腥味在闷热的帐内弥漫开来。
裴令仪僵立在原地,被冷汗浸透,双手紧攥成拳,死死地盯着那道隔绝了视线的门。
元彻回同样僵硬,但这会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