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向薇再次失控地尖叫起来,猛踩油门。
跑车在弯道上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身剧烈晃动,几乎要失控甩出护栏。巨大的离心力将她狠狠甩在车门上,昂贵的首饰硌得生疼。
这一瞬间的濒死感让她惊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慌忙松开油门,死死踩住刹车,跑车在路边险险停住,车头距离冰冷的护栏不足半米。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冰冷的恐惧后知后觉地攫住了她,但很快,又被更汹涌的怨恨取代。
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得这么窝囊,死得像个被抛弃的笑话!她要让金悦苒,让崔怀梅,让所有害她落到这步田地的人,付出代价!她要亲眼看着他们比自己痛苦百倍!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强烈的求生欲,像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体内撕扯。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屏幕碎裂的蛛网状裂痕下,映出她那张妆容斑驳、眼睛红肿、表情狰狞如同恶鬼的脸。
梁向薇厌恶地别开眼,手指颤抖着在通讯录里翻找。
最终,她的指尖停留在一个备注为“王叔”的名字上。这是梁家用了多年的老司机,沉默寡言,口风极紧,几乎算是看着梁向薇长大的,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或许不会泄露她狼狈秘密的人。
电话接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点惯有的骄纵:“王叔,我在南山观景台这边,车……出了点小剐蹭,我有点不舒服,你马上开家里的保姆车来接我。记住,就你一个人来,别告诉我爸妈!快点!”
挂了电话,她瘫软在驾驶座上,像一条脱水的鱼。
山顶的寒风从未关严的车窗缝隙钻进来,吹得她瑟瑟发抖,昂贵的薄纱裙摆根本无法御寒。
梁向薇摸索着打开暖气,高档音响里流淌出她平时最爱的、节奏感极强的电子乐,此刻却像尖锐的噪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关掉!吵死了!”她暴躁地拍打着中控屏,直到车内重新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