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椅在粗糙的沙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阿兰被女医生轻轻按在椅子上,听诊器金属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衫。她下意识瑟缩,却被医生温柔地按住肩膀:“别怕,很快就好。”
隔壁检查台,红笔在阿枝的体检表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圈。
“你很健康。”女医生的微笑十分明亮。
突然,检查阿兰的医生却皱起眉头:“心率不齐...三尖瓣有明显杂音。”她转向同事,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姑娘,”女医生蹲下身,与阿兰平视,“你心脏里住着只调皮的小蝴蝶呢。”她指尖轻点阿兰胸口,“明天有船带你去大医院,把蝴蝶捉出来好不好?”
当夜,阿兰在睡梦中突然蜷缩成团,冷汗浸透了粗布睡衣。
“姐姐...疼...”她捂着心口的手指关节发白。阿枝抱着妹妹发抖的身躯,看着窗外医疗船幽绿的导航灯——
难道真是心脏病?
黎明时分,渔船的引擎声撕裂晨雾。祖母枯树般的手臂拦在码头:“不能去!阿旺家的孩子去年...”
可阿兰看着痛得晕厥的妹妹,那张惨白的小脸上还有一行未干涸的眼泪,她摇了摇头。
浪头打来,吞没了最后的劝阻。
***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申早眼中凝结的寒霜。
她从纷杂的画面中抽离出来,适应了一下耀眼的灯光,不觉摸向眉心。
此刻她终于明白——
神明的意义不在于俯视众生,而在于替那些再也发不出声音的灵魂,向这个世界讨一个公道。
***
刺耳的门铃声如刀锋般划破室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