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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里,惨白的无影灯将铁床照得如同停尸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和一股腐臭的血腥气。
阿枝的手腕被皮革束带勒出紫痕,粗糙的材质摩擦着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人在记录本上勾画,钢笔尖在“肾脏/角膜”一栏戳出深深的墨点。
旁边穿蓝色围裙的男人正哼着走调的小曲,手术刀在磨刀石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听说948号有先天性心脏病?”男人突然开口,刀尖在灯下闪过寒芒。
女人嗤笑一声,“老把戏了,不这么说那些渔民怎么肯放人?”
她翻开另一本册子,“二院那个富豪家的小千金等心脏移植等了一年...”
“可惜了。”男人踢了踢装器官的保温箱,“听说这丫头被REBIRTH项目组预定了,要送去当新型药剂实验体。”
不知过了多久,高烧中的阿枝在昏迷与清醒间挣扎。她的视线模糊成血色,却仍执拗地蠕动着嘴唇:“妹妹...快跑...”
一缕黑雾突然从通风管道渗入,如毒蛇般钻进她的鼻腔。垂死的女孩猛然睁大眼睛,在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中,她死死抓住这缕诡异的黑气,如有实质般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救我妹妹,她在3号仓库!”
她的瞳孔逐渐扩散,但那只指向天空的手却固执地悬在空中,直到被护士粗暴地按回铁床。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维度,一缕执念正顺着黑雾,悄然飘向酒店高层的某个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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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仓库...那些女孩...”
申早猛地从残念中抽离,心脏像是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她弓着身子,指甲深深掐进胸口布料,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股锥心之痛。
“大小姐,做噩梦了?”
睁开眼,小六黑框眼镜下的眼睛正关切地注视着她。
铁架床上苍白的少女、染血的塑料编号牌、仓库里抱着妹妹最后的哭喊——这些画面在申早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