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早默默地打开系统。
一个中年父亲的残念如潮水般涌入申早的脑海之中——
昏黄的灯泡在逼仄的屋子里摇晃,投下父子俩对峙的影子,像两把锋利的刀,割裂了本就稀薄的空气。
“啪!”
一叠画纸被狠狠摔在桌上,老刀粗糙的手指捏皱了一张素描——那是儿子偷偷画的,街角坐在窗边的女孩,眉眼鲜活,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纸里走出来。
“画这些有什么用?!”老刀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刺耳又沉闷,“你妈走之前怎么说的?让你好好读书,将来当个医生,开间诊所,安安稳稳过日子!”
少年死死攥着另一张画,指节发白,纸张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响。
“那是她的路,不是我的!”他猛地抬头,眼睛烧得通红,“我就想画画!我就想——”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老刀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火辣辣的,可更烫的是胸口那股无名火——他不懂,为什么儿子非要走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为什么非要像那些街边的流浪汉一样,靠虚无缥缈的梦想饿死?
少年踉跄着后退一步,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他死死盯着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你根本不懂……”他声音发抖,像被掐住喉咙的幼兽,“你从来就没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老刀想吼回去,想骂他不知好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更锋利的刀——
“滚!有本事就别回来!”
少年转身冲出门,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像一滴水蒸发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老刀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被撕破的画。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灯泡“滋滋”的电流声,和他越来越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