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倒影中那抹诡谲的暗红触须,如同冰针扎入何济眼底!他端着青瓷碗的动作瞬间凝固,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一股寒意直透脊背。
“侯爷?”沈雁秋离他最近,最先察觉异样,见他脸色突变,盯着水碗神情凝重,不由轻声询问,温柔的眼眸里满是关切,“可是水凉了?妾身去换热的来。”
这轻柔的呼唤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瞬间的死寂。何济猛地回神,脸上那点凝重瞬间被一种近乎夸张的警惕取代,他端着碗,像是捧着什么烫手山芋,对着清澈的井水左看右看,眉头拧成了疙瘩。
“凉?不不不!”他连连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紧张兮兮,“这水……有问题!大大的问题!”他这话一出,围拢过来的众美脸色都微微一变。
何济却不等她们细问,煞有介事地指着碗中水:“你们看!这水太清!清得过头了!简直像面镜子!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这井水清得连个水泡都找不着,必有妖异!”他一边说,一边端着碗原地转了一圈,让每个人都看清那清澈见底的水面,神情严肃得如同在讨论军国大事。
“噗嗤……”慕容月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指着何济,“侯爷!您是不是种花累糊涂了?水清还不好?难道要像月儿库房里那坛百年女儿红一样浑浊才好喝?”
“就是就是!”唐蜜儿也蹦跳着附和,“清点才好嘛!我的小宝贝们喝水都喜欢清的!”
柳如烟眼波流转,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她的无奈笑意:“侯爷,此乃新井,源头活水,清冽本是常理。”连清冷的云初雪都微微摇头,显然觉得何济有些小题大做。
“常理?”何济瞪大眼睛,一脸“你们不懂”的痛心疾首,“这井开在我‘心为天’的后园,关乎本侯爷和诸位娘子们的福祉安康!岂能马虎!”他猛地将碗往旁边石台上一放,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对着井口摩拳擦掌,“不行!本侯爷得亲自下去看看!看看这井底是不是藏着什么千年老王八在吐口水!谁也别拦我!”
他说着作势就要往井里跳!那架势,活脱脱一个莽夫!
“侯爷不可!”沈雁秋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就去拉他衣袖。
“侯爷!”柳如烟也惊呼出声。
连花弄影都下意识上前一步,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何济被沈雁秋拉住,顺势停下动作,却借力一旋身,反手就将沈雁秋柔软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环过柳如烟的纤腰,将两位佳人半搂在身前,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哎呀呀,还是雁秋和如烟心疼本侯爷。”他脸上哪还有半分要跳井的莽撞,只剩下得意洋洋的痞笑,低头看看左边温婉含羞的沈雁秋,又侧脸看看右边面纱轻颤、眼波羞恼的柳如烟,故意叹道,“看看,本侯爷为这口井操碎了心,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可算有人知道疼惜了。”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两位佳人敏感的耳际和颈侧。
沈雁秋被他大胆的动作和亲昵的话语弄得面红耳赤,想抽手却被握得紧紧的,只能低垂着头,羞得不敢看人。柳如烟隔着面纱,贝齿轻咬下唇,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揽着,隔着薄薄的春衫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那股清冽的男子气息包裹着她,让她心跳如擂鼓,想挣脱又浑身发软。
“哼!侯爷就是故意的!”慕容月看不下去了,叉着腰,气鼓鼓地走过来,“想占如烟姐姐和雁秋姐姐便宜就直说!装模作样吓唬人!”
“月儿这话可冤枉死本侯爷了!”何济立刻叫屈,搂着两位美人的手却没松开,反而对慕容月眨眨眼,“本侯爷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要不……月儿也来检查检查这井水?本侯爷保证,绝不拦着!”他作势要松开柳如烟去拉慕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