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孩童容易亲近的魔力。那女童痛苦迷茫的眼睛看向何济俊朗而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似乎被安抚了一些,抽噎着,伸出小手指了指肚脐周围:“这……这里……像好多小针在扎……呜……”
“哦,是这里啊。”何济点点头,神情专注。他伸出手指,并未直接按压女童痛处,而是悬在其腹部上方寸许,指尖隐隐有极淡的金芒流转。同时,他目光如电,飞快地扫过女童的面色、唇色、指甲,甚至她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的脚趾。
“侯爷……这……”那妇人见何济不诊脉也不问病由,只是悬空比划,有些不安。
何济却已收回手,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看向妇人:“大嫂,孩子今日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生冷的,或者山上采的野果子?”
妇人一愣,仔细回想,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想起来了!晌午她爹从山上回来,摘了些红彤彤的‘蛇泡果’(野草莓),看着水灵,囡囡贪嘴,吃了小半碗!莫非是那东西不干净?”
“这就对了。”何济点头,语气轻松,“不是什么大毛病。山中野果,寒凉之气甚重,小囡囡脾胃娇弱,一时承受不住,寒凝气滞,故而绞痛。加上先前那郎中开的药,若我没料错,多半是些苦寒泻下之品,雪上加霜了。”
他这番话说得清晰明了,直指病因,妇人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燃起希望:“侯爷说得太对了!那郎中开的药,囡囡喝下去没多久就拉肚子,疼得更厉害了!侯爷,这可怎么好?”
“无妨。”何济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后众美,“柔儿。”
南宫柔立刻会意,从随身药囊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暖玉小瓶,倒出一粒米粒大小、散发着暖融融甜香的朱红色药丸递过来。
何济接过药丸,并未立刻给女童服下,而是又对小核桃招招手:“小核桃,去后园,摘几片新鲜的薄荷嫩叶来,要带晨露的。”
“好嘞!”小核桃应得飞快,像只小鹿般蹿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捧着几片翠绿欲滴、沾着晶莹水珠的薄荷叶回来了。
何济将朱红小药丸放在一片薄荷叶上,又拿起一片叶子轻轻覆盖,双掌合拢,掌心金光微吐,只一瞬便松开。只见那药丸已化开,与薄荷的清露混合,变成一小汪散发着暖甜清香的淡红色药露。
“来,囡囡乖,把这甜甜的水喝了,肚子就不疼了。”何济用银勺舀起药露,温声哄着。
那药露香气诱人,女童虽痛,也被吸引,顺从地张开了小嘴。温热的药露入口,带着薄荷的清凉和一股暖洋洋的甜意滑入腹中。说来也奇,药露下肚不过片刻,女童紧皱的小眉头就舒展开来,捂在肚子上的小手也慢慢松开了,煞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娘……不疼了……暖暖的……”女童怯生生地小声说道,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何济。
“神了!真是神了!”妇人和汉子见状,喜极而泣,扑通又跪下了,连连磕头,“谢侯爷救命之恩!谢侯爷!”
何济再次将两人扶起,笑道:“举手之劳,大嫂大哥不必如此。”他走到诊案旁,提笔蘸墨,在一张素笺上飞快写下几行字,“这方子拿回去,按方抓三剂,每日一剂,饭后温服。这几日饮食清淡,忌食生冷。三日后,保管小囡囡活蹦乱跳,胃口大开。”
妇人千恩万谢地接过药方,如同捧着至宝。那汉子搓着手,局促不安:“侯爷……这诊金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