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克制。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那只一直悬空不敢触碰的手,此刻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真实的、温热的、细腻的触感,透过指尖的神经末梢,如同最强烈的电流,狠狠击中他的心脏!他终于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她!
“蝶儿……”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哽咽。那声音低沉,却饱含着足以将人融化的滚烫情意。他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确认,“你还在……你真的在……” 指尖贪婪地感受着她脸颊肌肤的温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者确认珍宝的虔诚和轻微的颤抖。
他贪婪的触碰和那声饱含浓烈情感的呼唤,让南宫蝶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奇异的酸软感弥漫开来。她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掩盖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昨夜那飞蛾扑火般的决绝,那沉沦的深渊,此刻在晨光里似乎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薄纱。身体的疲惫和伤口的隐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沉重。
她需要喘息,需要一点空间,去整理昨夜那场风暴之后留下的狼藉心绪。更需要去看看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刚刚相认的亲人——她的哥哥贺兰桓。
南宫蝶轻轻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悸动。她抬起手,没有像昨夜那样环抱他,而是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道,轻轻覆上他抚在自己脸颊的大手,试图将它拉下来。
“嗯,我在。”她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时的清冷,但仔细听,仍能辨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起来吧,我饿了。”她说着,动作自然地试图坐起身,仿佛只是要结束一场普通的晨间赖床。
卓倾城的手被她覆上,顺从地被拉离了她的脸颊,但目光依旧如影随形。当南宫蝶掀开被子,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晨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时,他眼中的痴迷尚未完全褪去,只是本能地跟着她的动作坐起。
然而,当南宫蝶走到衣帽间门口,背对着他,一边伸手去够一件垂坠感很好的丝质衬衫,一边用那种理所当然、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平淡语气开口时,卓倾城脸上那层满足的薄冰瞬间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寒流击得粉碎。
“等下和我去趟香儿那儿,”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没有任何铺垫,“我要去看看我哥贺兰桓。”
“贺兰桓”这三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卓倾城的耳膜!他身体猛地一僵,上一秒还沉浸在巨大满足中的柔和线条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一股暴戾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醋意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轰”地一声在他胸腔里炸开!
昨夜她唇上的柔软、她环抱的依赖、她眼中那片刻的沉沦……所有的甜蜜幻象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字撕得粉碎!那个姓贺兰的!那个她所谓的“哥哥”!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卓倾城太熟悉那种眼神了!那绝不仅仅是看一个失散妹妹的眼神!占有欲和猜忌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窒息般的疼痛伴随着滔天的怒火席卷而来。
“不准去!”
一声低吼,裹挟着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怒意,在房间里炸响!卓倾城猛地从床上站起,动作带起一阵疾风。他几步就跨到了南宫蝶身后,高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昨夜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被侵犯领地的凶兽般的暴怒和偏执。
他伸出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猛地扣住了南宫蝶的手腕,阻止了她穿衣的动作。力道之大,让她纤细的手腕瞬间泛起红痕。
“你哪儿也不准去!”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就在这里!待在我身边!” 那语气,霸道专横,仿佛她是一件属于他的、没有自我意志的私有物品。他深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里面燃烧着疯狂的占有欲和一种被背叛的刺痛,仿佛她提出去看贺兰桓,就是对他昨夜付出所有、卑微祈求回应的最大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