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停住脚步,转头时撞进他潮湿的眼睛。雨水顺着谢蓝玉高挺的鼻梁滑落,滴在两人相触的手腕上,烫得像是要灼穿皮肤。
路风喉结滚动两下,松开他的手又猛地攥成拳,指节泛着青白。
“上去吧。”他说。
他一把推开铁门,吱呀作响,走过又陡又黑的楼梯,不到十五平的空间里,泛黄墙纸剥落成世界地图,铁架床上的凉席印着可疑污渍。
路风抬头撞上了低矮横梁,谢蓝玉瞥过,取下了悬在房梁的节能灯,暖黄光线漫过墙上的外卖路线图。
“至少比桥洞干燥。”谢蓝玉掀开防尘布,露出底下码得齐整的泡面箱。
“坚持一下,半个月就能回学校了……”
路风突然从背后环住他,鼻尖抵着后颈结痂的咬痕,声音发颤,“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对我……”
“我以前总说要给你最好的,现在连张干净的床都找不出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收紧手臂,像要把谢蓝玉揉进自己支离破碎的怀抱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用藏在拆迁房里吃泡面,不用...”
喉结重重滚动,“不用让别人看轻你。”温热的呼吸混着雨水落在谢蓝玉后颈,“你是我的。”
谢蓝玉的胸腔被路风的手表硌得生疼,可他却没吭声。
沉默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没那么糟。”
他扭头瞥见路风发红的眼眶,抬手想触碰,“你不是一个人,我在呢……”
窗外挖掘机还在拆除对面筒子楼,钢筋断裂声惊飞雨燕。
路风突然低头吻住他未尽的话,咸涩的不知是谁的眼泪。谢蓝玉仰头承接这个颤抖的吻,指尖陷进他后颈潮湿的发茬。
“我是不是......”路风喉结在谢蓝玉掌心滚动,“很没用?”
谢蓝玉没有回答,只是反手用力扣住路风的手腕,骨节相抵撞出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