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沉闷而黏腻的声响,如同熟透的瓜果被利刃切开。
温热的液体,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猛烈地喷溅出来。
布素鲁克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像被抽掉了脊梁的蛇。
他手中的金鞘匕首“当啷”一声,脱手跌落在地毯上。
他双手徒劳地、痉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试图堵住那喷涌的生命之泉。然而指缝间,滚烫粘稠的鲜血依旧如决堤的洪水般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华丽的锦袍前襟,浸透了身下的地毯。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阿古柏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瞳孔中的光彩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涣散。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绝望声响,最终彻底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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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缓缓地向后倒去,沉重地砸在地毯上,再无声息。
脖颈处,一道巨大的、几乎斩断半个脖子的伤口狰狞地张开,深可见骨,鲜血仍在不断地涌出,在身下迅速洇开一片不断扩大的、暗红色的湖泊。
那柄跌落在地的金鞘匕首,就躺在他尚有余温的手边。
华丽的金色刀鞘和锋锐的钢刃,此刻都溅满了新鲜而温热的血珠,正顺着古老繁复的缠枝莲花纹路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刺目的、黏腻的痕迹。
血珠在冰冷的刀尖汇聚,然后沉重地滴落,无声地融入地毯上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之中。
阿古柏缓缓收回染血的弯刀。刀锋上,粘稠的血液正蜿蜒流下,汇聚到刀尖,滴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密室里清晰得如同丧钟。
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改变一丝一毫。
他微微垂下眼睑,目光落在那柄浸染了主人鲜血的金鞘匕首上,停留了数息。
然后,他抬起穿着硬底马靴的脚,沉稳地向前迈了一步。靴底踩在粘稠的血泊边缘,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他弯下腰,伸出左手——那只手宽厚、有力,指节粗大,布满了常年握持兵器的厚茧——极其自然地捡起了那柄沾满血污的匕首。
他甚至没有擦拭匕首上那温热黏腻的血迹,只是随意地用拇指指腹,在刀鞘那繁复的缠枝莲花纹路上用力抹了一下,将刚刚滴落、尚未干涸的血珠抹开,使得原本华贵的金色上,覆盖了一层更加均匀、更加深沉的暗红。
那动作随意得如同拂去一件器物上微不足道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