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门被带上,荀星河目送他离开,听到小心翼翼“嘭”的一声,这才转过身子,蹲下来翻找起文惠为数不多的遗物来。
他在箱子里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记录了荀星河从刚出生皱巴巴一团到十来岁稚气未脱少年初长成的轨迹。
文惠是很上镜的,但关于她自己的照片却屈指可数。
其中大部分还是跟别人的合照。
唯一一张单人照是在樊城火车站拍的,背景是一座凌空飞腾的马踏飞燕。
彼时的文惠才是真正的风华正茂颜色正好,一袭白色连衣裙,一手轻拢发梢,眼里仿佛有遮不住的光。
荀星河指尖从照片里的文惠脸上划过,眼中不禁噙了笑意,然而笑过之后,便是一阵叹息。
要是她从未到过樊城该多好。
荀星河伸手抽出照片,打算将它带走,谁料翻过面来,竟然看到了一串数字。
那是个日期。
是文惠初到樊城的日子。
这天以后,文惠的人生,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相册里所有照片都拍摄于荀星河出生之后,唯有这一张,孤零零地诠释着这个女人曾经拥有过的青春和美好。
就像是在以她的方式告诉荀星河,她从来没有因此后悔过。
他不是她的负担,而是上天对她的馈赠。
锁开了。
荀星河蓦然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封皮。
……
“星河,你好了吗?”
一个小时后,老周抽空上来了一趟,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