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耀说:“太公自己也说了,翟月先前是受心病困扰,一直郁郁寡欢,连身子也一向不怎么硬朗,一切皆是缘由心中郁结未解,那耀儿斗胆问句,太公可曾知晓翟月心里最大的郁情来自何处啊?”
翟太公微微转回了一点身子,南宫耀知道他这是在听了。
南宫耀道:“是年少成名,是世界瞩意,是同伴倾羡,是他的一身正气。”
翟太公微微蹙起眉头,手捏在桌上,闷声地说:“你说的仿佛都是在胡闹。”
南宫耀沉声说:“太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翟月是年少成名,也被家里视作唯一接班人来培养,正因为他的年少成名,才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只要不做出天大的进步,便是众人眼中的‘江郎才尽’;他是受同伴倾慕,哪个孩子不倾慕优异的同学人?但不乏心生嫉恨之人,心里的不平等演变成针对其的利刃,在他尚且幼小之时,已对他犯下过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也确实是一身正气,曾试图洗刷过世间的污泥,可后来的一次变故,却让他看到了绝望,原来,他的一身正气根本就与实情格格不入!”
南宫耀依稀记得翟月脸上的那道伤痕,以及他捂着脸时失了血色的嘴唇。小翟月就站在墙角树下,颤抖着,不屈服地隔着三个与他身高相差无几的人,朝自己看来。
远处人的瞳孔一片漆黑,分明没有半点情绪的视线,南宫耀只记得,一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就被牵住了。
他的脚步和他的心一起被牵着走,一直走到四个人面前,借由身高优势,吓得带头之人胖墩墩的直接跌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瘦了吧唧的也被他出手揪了耳朵,和地上的甩到一处,另外那一个溜得快些,没来得及抓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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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翟月伸出他捂着脸的手,血淋淋的,他的额头到眼角的位置,一道醒目的伤口在汨汨流血,他遮了半张脸,血就流淌到鼻子嘴巴,呈一条条的痕迹。
南宫耀看着对他伸出的手,不该管的事他真的很爱管,毫不犹豫就握了上去。
翟太公仍旧不肯屈服,摇头叹息道:“荒唐啊,如你所言,月儿竟有万般的不如意的时候,你讲这么多不合寻常的事情,小耀啊,太公不知怎么批评你才好啊。”
南宫耀站到棋桌对面去,从自己这边的棋篓里掏出一个子来,捏在手里,对他说:“其实太公无需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太公是看着翟月从小长大的,翟月在太公面前一直没变,一直都是聪明活泼的那个翟月,只是如同耀儿手里这颗白棋子一样,与其他的棋子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当它作为一个最关键核心的一步,那么所有人的注意都会突然转移到这一颗上来,那么自然有人会苦心钻研,想着招绊住这步布棋了。”
南宫耀看到,翟太公苍老的眼中似乎闪现两颗泪珠,老人家也是很难接受他的话,到或许即使不辨真假,也能因为他的话而不免地心疼起翟月,只要多心疼一点翟月,那他的话就不算白说。
南宫耀缓缓地坐了下来,拿起手边冷透了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喝尽了,接着问道:“太公,耀儿请问太公,翟月现在在何处跪着?”
从下棋到陪翟太公聊了这么会子的话,南宫耀本能地觉得时辰不早了,想必翟月还在跪着,他要去看一看才安心。
“你叫门口的小桥,她会带你去的。”翟太公沉沉道。
南宫耀起身,冲他点点头,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