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 ,我跟你说呀,当初我在凡间还是个考取功名的书生,可惜落榜而归,但是……”
抱剑老人像是醉了一般,不断拍打着洛天羽的肩膀,虽然力道不大,可每一次拍打,都有几分力道进入他体内。
像是在帮他稳固其境界一般。
“那一天,我在角落捡到了你师姐,当时她还是个小屁孩,”
洛天羽垂眸看着老人指尖晃动的酒葫芦,葫芦口渗出的酒液顺着藤蔓编织的纹路蜿蜒而下,在晨光里凝成细小的琥珀珠。
“后来呢?”他轻声问,靴底碾过青石板的裂痕,碎了满地斑驳树影。
老人的脚步突然踉跄,剑柄磕在墙角发出闷响,惊起檐下两只麻雀。
洛天羽伸手去扶,却触到老人袖中凸起的硬物——那是半截断玉,棱角早已被岁月磨圆。
“后来?后来你师姐非要学那劳什子《凤栖梧》剑法。”
老人忽然仰头大笑,酒葫芦里的残酒泼在青瓦上,惊起一缕白烟,
“可你师姐没有练剑的根骨,但却以梦入道,于梦中修得一手好剑法。”
“大梦一场,以梦入道,师姐这般天赋 ,可不多见啊。”
洛天羽喉间泛起酸涩,他有一次回神峰,见到的却是一缕黄昏穿过她鬓边的玉簪,
将碎影摇落在泛黄的剑谱上,像极了此刻酒液坠地时迸溅的晶莹。
“可梦终究是梦。”老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佩剑突然发出悲鸣,剑穗上系着的褪色红绳无风自动。
青石板上的酒渍渐渐干涸,化作深褐色的痕。
“你师姐她,曾在月下舞过一段《凤栖梧》,”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碎了某个沉睡在岁月里的幻影。
佩剑的悲鸣转为呜咽,褪色红绳在风中缠缠绕绕,似是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