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微微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开始的结束。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还有无数个“张楚岚”和“冯宝宝”,正面临着同样的选择,同样的战斗。
但此刻,他只想快点赶到潘家园,快点解决麻烦,快点回到那个有鸡汤香气的院子。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冯宝宝正坐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针线,等着他回去尝第一口新炖的汤。
山风掠过耳畔,带来远处秦岭主峰的气息,那是归墟的方向,是冯宝宝守护的地方。张楚岚加快脚步,猎枪的枪杆在掌心微微发热,像握着一团不会熄灭的火。
而在他看不见的时空夹缝里,银色面具人的意识碎片正附着在一面青铜镜上,镜中映出无数个张楚岚的身影,每个身影都在走向不同的结局。碎片发出低沉的笑,镜面上的裂痕开始蔓延,朝着现实世界的方向,一寸,又一寸。
潘家园的清晨总裹着一层薄雾,旧货摊的帆布在风里啪嗒作响,摊主们支起小马扎,慢悠悠地用抹布擦拭着青铜器上的铜锈。张楚岚混在游客里,手里转着个仿冒的玉佩,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巷子深处的那家古董店——“镜花缘”三个字的牌匾在雾里若隐若现,门楣上挂着的风铃没有铃舌,却时不时发出叮咚的声响。
“张楚岚?”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突然拍他肩膀,大金链子在雾里闪着俗气的光,“王也那小子说你要来,让我在这儿等你。”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工牌,上面写着“哪都通北京分部,赵归真”,照片上的人比现在瘦了一圈,眼神却同样精明。
张楚岚认出他——资料里说这是哪都通最擅长处理异宝事件的专员,据说能靠闻味儿辨别法器的年代。“赵哥。”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搭在肩上的手,“青铜镜在哪?”
赵归真啧了一声,领着他往“镜花缘”走:“急啥?那镜子邪乎着呢,白天不睁眼,得等日头爬到头顶才肯露脸。”他压低声音,金链子随着脚步晃悠,“不过昨晚出了怪事,附近的流浪汉说,看见镜子里走出来个穿道袍的,跟王也那小子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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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突然发烫,他想起老者说的话,平行宇宙的裂缝正在扩大,那些“王也”恐怕是其他时空的投影。推开“镜花缘”的木门,迎面撞上一股寒气,店里没有开灯,只有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光斑里浮着细小的尘埃,却诡异地悬在半空不落地。
“在里屋。”赵归真指了指挂着蓝布帘的隔间,“昨儿个我想搬出来,刚碰着镜框,就看见你爷爷站在镜子里瞪我,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布帘后面的光线更暗,一口描金的大木箱摆在屋子中央,箱子上的铜锁已经锈死,锁孔里塞着半张黄符。张楚岚掀开箱子的瞬间,一股寒气顺着袖口往里钻——青铜镜就躺在垫着红绸的箱子里,镜面蒙着层白雾,边缘雕刻的蟠螭纹却在蠕动,像是活的。
“这镜子有年头了。”张楚岚的指尖刚触到镜面,白雾突然散去,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秦岭村落的院子,冯宝宝正坐在老槐树下纳鞋底,小疙瘩趴在她腿上,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晃悠。镜中的画面突然晃动,冯宝宝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取而代之的是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正抱着槐树哭,后颈的黑色晶体闪着暗紫色的光。
“看到了吧?”赵归真递过来一杯热茶,“这镜子能照出人的执念。你爷爷当年在这儿藏了半块八奇技的残片,估计就是怕被镜子吸进去。”他指了指镜面角落,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黑斑,“这就是混沌能量,昨晚已经吞了三个想偷镜子的盗墓贼。”
张楚岚突然想起羊皮地图上的标注,“寄灵物:青铜镜”旁边画着个太极图,阴阳鱼的眼睛里各点了个红点。他掏出爷爷的日记,翻到记载八奇技残片的那页,果然夹着半张黄符,符纸的纹路与箱子上的黄符严丝合缝。
“得用同源的炁激活符纸。”他将黄符贴在镜面上,金光咒顺着指尖注入,黑斑突然剧烈收缩,镜面里浮现出银色面具人的脸,正对着他冷笑:“张楚岚,你爷爷藏的那半块残片,滋味不错。”
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张楚岚被震得后退三步,撞翻了身后的木架,架子上的古董摔了一地,碎瓷片里竟滚出几个黑色晶体,与之前容器后颈的一模一样。赵归真突然大喊:“小心!这些是镜子养的‘影奴’!”
碎瓷片里的黑色晶体突然炸开,化作与张楚岚一模一样的黑影,手里也握着把铁铲,铲刃上沾着暗紫色的能量。张楚岚的金光咒与对方碰撞的瞬间,手腕突然剧痛——影奴的动作竟与他完全同步,像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自己。
“这玩意儿能模仿你的动作!”赵归真甩出特制的电磁网,却被影奴侧身避开,动作与张楚岚刚才的闪避分毫不差,“得打碎镜子才能破!”
张楚岚突然想起冯宝宝的话,记忆之力能克制混沌能量。他将观测者印记贴在镜面上,爷爷的日记在怀里发烫,无数记忆碎片涌入镜面——有爷爷在镜子前画符的背影,有八奇技创造者们将残片藏进镜背的画面,还有银色面具人用明魂术污染镜面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