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颗混沌籽净化后的珍珠,珠体里映着两人的倒影:“张楚岚,俺们以后去哪?”
张楚岚望向远处的海岸线,那里的炊烟已经升起,像无数根连接天地的线。他握紧冯宝宝的手,掌心的温度与她的记忆纹路完美契合:“先回家炖鸡汤,然后…去看看剩下的界标。”
王也和小疙瘩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赵归真正在跟支援船的人吹嘘自己刚才多英勇,金链子在暮色中闪着俗气却温暖的光。渔船的马达声再次响起,划破平静的海面,留下道长长的航迹,航迹里漂浮的金色光点,在暮色中逐渐汇聚,组成颗明亮的星子,悬在归航的方向。
而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深海沟里,块被遗漏的混沌籽碎片正沉入黑暗。碎片的表面,隐约浮现出张楚岚和冯宝宝牵手的剪影,剪影周围,极淡的紫色雾气正在缓缓凝聚,像在孕育着什么。但这一次,雾气里似乎夹杂着丝微弱的金光,与混沌的暗紫交织,形成种奇异的平衡,在深海的寂静中,等待着下一次潮汐的来临。
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意,打在四合院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张楚岚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手里摩挲着块刚从湘西义庄带回来的旧罗盘。盘面的指针早已锈死,却在雨点击打的节奏里,微微颤动着指向北方——那里是七界标之外的第八处异常点,地图上没有标注,只有守村人口中代代相传的名字:“忘川渡”。
“这地方邪门得很。”王也用茶盏接住漏下的雨水,茶渍在桌面上晕开,恰好遮住罗盘指针的影子,“武当的古籍里说,忘川渡不是具体的位置,是片游走的雾区,活人进去会忘事,死人进去能还阳。”他的指尖划过茶渍边缘,“更要命的是,雾区里的时间是乱的,可能进去一刻钟,出来已过十年。”
冯宝宝蹲在门槛上,正用斩魄刀削着根木棍,刀刃划过木头的声音与雨声合拍。她突然停下动作,看向北方的雨幕,那里的雾气正在缓慢流动,隐约能看见无数人影在雾里行走,有的朝前走,有的往后退,有的站在原地打转,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他们在找东西。”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门槛蔓延,在地面组成个简单的阵法,将试图渗进屋里的雾气挡住,“找…丢失的记忆。”
小疙瘩抱着本泛黄的线装书跑进来,书页上用朱砂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艘渡船横在河流上:“楚哥哥,书上说忘川渡的雾里有艘船,撑船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老人,他会跟你做交易——用最珍贵的记忆换一次渡河的机会。”他指着符号旁边的小字,“这里写着‘渡人者终被渡’,好像跟八奇技创造者的结局有关。”
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突然发烫,他的视线穿透雨幕,看见雾区深处有颗巨大的黑色晶体,晶体里包裹着无数记忆光球,有的亮如星辰,有的暗如死灰。而晶体的表面,刻着与银色面具人头骨相同的纹路,显然是混沌籽的最终形态。
“银色面具人没死透。”张楚岚将罗盘推到桌中央,盘面的锈迹突然脱落,露出下面刻着的“第八界标”字样,“他把自己的意识封在混沌籽里,藏在忘川渡,用别人的记忆滋养自己,想借此重生。”
屋檐下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响声。赵归真披着件防水风衣闯进来,怀里抱着个探测仪,屏幕上的波纹杂乱无章,时不时跳出红色的警告:“他娘的!忘川渡的能量场正在扩大,已经吞了三个镇子!哪都通总部让咱们立刻出发,再晚就来不及了!”
冯宝宝突然站起身,斩魄刀上的记忆纹路与探测仪的波纹产生共鸣:“俺们的记忆…正在被吸走。”她指着王也的道袍,原本绣着八卦的位置变得空白,“王道长的风后奇门记忆,少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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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对“时滞”术法的记忆变得模糊,像隔着层毛玻璃。小疙瘩突然捂住头,脸色苍白:“俺…俺忘了守村爷爷奶奶的样子。”
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剧痛,他强忍着眩晕回忆爷爷的面容,却发现记忆里的轮廓正在淡化,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他突然明白银色面具人的阴谋——不是要吞噬世界,而是要抹去所有人的记忆,让混沌成为新的“真相”。
“必须在他完全重生前毁掉晶体。”张楚岚抓起斩魄刀,刀身的记忆纹路映出他此刻的脸,眼神里的坚定驱散了些许眩晕,“宝儿姐,用你的记忆之力护住大家的核心记忆,别让它们被吸走。”
冯宝宝的记忆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在众人周围凝成金色的光罩。光罩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无数被吸走的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划过,有王也在武当山练拳的清晨,有小疙瘩在龙虎山画的全家福,还有张楚岚趴在爷爷灵前的夜晚。
“抓紧了!”赵归真发动越野车,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车窗外的景象在快速倒退,雨幕中的树木逐渐变得扭曲,树叶的颜色从绿到黄再到枯黑,仿佛在瞬间经历了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