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刚要说话,突然注意到锁灵盒的底部刻着行小字,是张怀义的笔迹:“恶念生于执念,执念起于守护——八奇技本无善恶,端看用者之心。”
塔外的阳光顺着裂缝照进来,落在字迹上,泛着温暖的光。冯宝宝突然笑了,她终于明白,所谓的恶念从来不是外来的,而是藏在每个人心里的影子,就像混沌与光明,本就是一体两面。
走出镇魔塔时,张楚岚正靠在塔门上,观测者印记还在微微发烫。他看到冯宝宝发间的银丝又多了几根,却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突然觉得那些银丝不是岁月的痕迹,是勋章。
“搞定了?”张楚岚伸手想帮她拂去肩上的灰。
冯宝宝却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记忆纹路上:“张楚岚,俺们回家吧。”
王也背着布包走过来,里面的黑色晶体已经变得半透明:“老老天师说,以后每月初三都聚一次,算是八奇技传承者的‘家庭聚会’。”他的嘴角挂着揶揄的笑,“看来以后想偷懒都难了。”
小疙瘩抱着颗刚从地上捡的青铜面具,正用布擦拭上面的灰:“楚哥哥,这面具送给你吧,上面的纹路能当观测者印记的增幅器。”
张楚岚接过面具,确实感觉到观测者印记的力量增强了几分。他抬头望向天师府的金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瓦片上洒下金光,檐角的铜铃恢复了清脆的响声,像在唱一支安心的歌。
下山的路上,张楚岚突然想起张之维说的话:“混沌能量就像野草,拔了还会再长,但只要守住心里的那片田,就不怕它泛滥。”此刻终于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战斗,是柴米油盐的日常里,对初心的坚守;是风雨同舟的岁月里,对彼此的信任;是每次危机过后,依然能笑着说“回家”的勇气。
冯宝宝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山道旁的野花,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雨珠:“张楚岚,你看,像不像记忆纹路的颜色?”
张楚岚蹲下来,看着那朵在风里摇晃的野花,突然笑了。他知道,只要这朵花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无论未来有多少混沌籽,多少黑袍人,多少藏在阴影里的恶念,他们都能像此刻这样,踩着雨后的阳光,坚定地走下去。
山脚下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像雪又像云。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轻轻发烫,不是预警,更像种温柔的回应——回应着这片土地的生机,回应着身边人的温度,回应着每个平凡却珍贵的现在。
而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桃树下,那枚从镇魔塔带出来的青铜面具,正静静地躺在花瓣里。面具的眼窝深处,有缕极淡的金色光芒在缓缓流动,与之前的暗紫色混沌不同,这光芒里混着记忆纹路的银、守灵阵的金、观测者印记的暖,像颗正在孕育的种子,在春风里,等待着下一次绽放。或许,这才是混沌的终极归宿——不是被消灭,而是被理解、被接纳,最终化作守护的力量,融入这片我们深爱的土地。
入夏的蝉鸣裹着热浪,把湘西密林蒸得像口大蒸笼。张楚岚拨开挡路的藤蔓,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胸前的青铜面具上——这是从龙虎山带回来的那件,此刻正泛着与体温相近的温度,面具眼窝的金光与观测者印记隐隐共鸣,指引着前方的能量源。
“还有三里地。”冯宝宝走在前面,碎花裙的下摆沾着草汁,手里的斩魄刀却始终干爽,刀身的记忆纹路映出密林深处的景象:棵需要三人合抱的老榕树,树干上缠着暗紫色的锁链,树根处渗出的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溪,溪水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色晶体,正是混沌籽的幼苗。
王也背着小疙瘩,四盘残片在他头顶旋转,带起的微风勉强驱散些暑气:“哪都通的卫星图显示,这树十年前还只是根小树苗,半年内突然长到这么粗,显然是混沌能量催的。”他拍了拍小疙瘩的后背,“小家伙,你的记忆印记有反应没?”
小疙瘩的掌心贴着王也的道袍,印记的光芒忽明忽暗:“里面有好多声音在哭,像被树缠住的魂魄。”他突然指向左前方,“那边的能量最乱,像是有东西在啃树根。”
冯宝宝的记忆之力顺着地脉蔓延,老榕树的轮廓在她意识里逐渐清晰——树干里藏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中央悬浮着颗人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无数根须像血管般与晶体相连,而晶体表面,裹着层半透明的薄膜,隐约能看见八奇技创造者们的虚影在里面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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