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想起镜湖底的“本相”启示,想起极夜时影子归位的温暖,想起每个平行宇宙的“自己”在最后一刻的选择:“人性确实有黑暗,但支撑我们走下去的,从来不是完美的光明,是明知有黑暗,依然选择守护的勇气!”
他将观测者印记的力量全部注入锄头,八奇技的能量顺着血脉奔涌——金光咒的炽热,风后奇门的灵动,拘灵遣将的包容,通天箓的浩瀚……这些曾被视为“奇技”的力量,此刻在他手中化作最朴素的守护之光,不再是为了消灭,而是为了唤醒。
锄头再次落下,这次没有被弹开,而是径直刺入混沌籽的核心。灰雾在金光中迅速消散,露出里面纯净的白,无数农户的记忆碎片像蒲公英般飞出,顺着井壁往上飘,回到各自的主人身边。影阁阁主的虚影在白光中逐渐透明,机械义眼的红光慢慢熄灭,露出里面属于“本相”的温柔:“原来……可以这样……”
她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些记忆碎片。混沌籽的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颗透明的晶体,映着三个村子的麦田,麦浪翻滚,金黄一片,再也没有暗紫色的痕迹。
张楚岚抱着晶体爬出老井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锁影阵的光芒渐渐散去,农户们的影子恢复了正常,正互相搀扶着往家走,李婶在给受惊的猪崽喂食,王大爷抽着旱烟指挥年轻人修补井栏,张叔的新媳妇正踮着脚给他擦汗,晨雾里飘着麦香和炊烟的味道,踏实得让人心安。
冯宝宝递过来块桑葚,紫黑色的汁液沾在她指尖,像朵永不凋谢的花:“结束了?”
张楚岚咬了口桑葚,甜里带酸,像极了守护的滋味:“没结束,但我们又赢了一局。”
王也坐在田埂上,用草叶编着蚂蚱,四盘残片在他膝头转着圈:“赵归真说总部送了批新仪器,能检测寄生种的残留,让咱们在这多待几天。”他指了指刚冒头的朝阳,“正好看看这麦子成熟的样子,据说这品种叫‘界标1号’,是用枢纽碎片的能量培育的,能抗混沌,还高产。”
小疙瘩蹲在井边,把从晶体上敲下来的碎块埋进土里,动作认真得像在种下希望:“守村的爷爷奶奶说,土地最诚实,种什么就长什么。”他拍了拍土,“俺们种了守护,以后肯定长出好多好多光。”
朝阳越升越高,金色的光芒洒在麦田上,麦穗上的露珠反射着七彩的光,像无数个微小的枢纽碎片。张楚岚望着这片刚刚恢复生机的土地,突然明白老者说的“界标即人心”从来不是虚言——七界标的能量藏在麦浪里,藏在炊烟里,藏在农户们的笑脸上,藏在每个平凡人守护家园的执念里。
冯宝宝突然拉起他的手往村里走,竹篮里的桑葚还剩大半,沾着晨露的甜香:“张楚岚,李婶说要给俺们做麦饼,用新磨的面粉,放好多糖。”
张楚岚笑着跟上,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发烫,不是预警,是与这片土地的共鸣。他知道寄生种可能还在别的地方发芽,影阁的余孽或许还在某个角落窥伺,甚至平行宇宙的通道偶尔还会送来新的麻烦,但只要麦浪还在翻滚,炊烟还在升起,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守护的故事就会继续下去。
村口的老槐树上,那只受伤的麻雀正在筑巢,翅膀上的金光与朝阳融为一体。树下的泥土里,小疙瘩埋下的晶体碎块已经发了芽,嫩绿色的茎叶上顶着颗小小的露珠,里面映着四个牵手的身影,在麦田的风里,朝着日出的方向,越走越远。麦香在晨风中弥漫,混着新烤麦饼的甜,像首未完的歌,在守护的岁月里,轻轻哼唱。
芒种的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张楚岚的裤脚。他站在古镇的廊檐下,看着对面药铺的幌子在风中摇晃,“回春堂”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墨色顺着木杆往下流,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溪水里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那是混沌籽的粉末,比麦田里的寄生种更细微,像被磨碎的煤渣,混在雨里钻进人的毛孔。
“这雨邪门得很。”冯宝宝靠在廊柱上,手里的斩魄刀斜斜指着地面,刀身的记忆纹路在雨幕中泛出银光,将靠近的黑色颗粒全部挡在外面,“俺的记忆里有这种雨,叫‘蚀忆雨’,淋了会忘事,先是忘了昨天吃啥,再是忘了朋友的名字,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她的指尖划过刀身,“古镇里的人已经开始忘事了,刚才买烧饼的王大爷,付了钱转身就问俺是谁。”
王也蹲在地上,用树枝挑起颗黑色颗粒,四盘残片在他掌心旋转,颗粒接触到残片的银光便化作一缕青烟:“哪都通的报告说,这雨是从古镇深处的‘忘忧湖’飘过来的,湖里的水带着混沌能量,被暴晒后蒸发成云,再化成雨落下来。”他往湖的方向努努嘴,“赵归真那家伙正在湖边布防,说湖里有东西在吐泡泡,泡泡破了就会放出蚀忆雨,让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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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疙瘩抱着个陶罐从药铺跑出来,罐子里装着刚熬好的汤药,药香混着雨水的潮气飘过来,带着股草木的清苦:“楚哥哥,回春堂的老大夫说这药能防蚀忆雨,是用守村人传下来的方子配的,里面加了枢纽碎片的粉末。”他小心翼翼地倒出四碗药,“老大夫说他已经忘了怎么配药了,全靠手熟,要是再忘事,这方子就真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