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疙瘩抱着守田兽跑过来,田鼠突然朝着忆壤核喷出团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根须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根须里的记忆胶囊开始融化,养分顺着土壤渗入正常的麦苗,那些异变庄稼的叶片逐渐褪去暗紫,露出健康的翠绿:“守田兽说,不完美才是土地的性子。”他的掌心印记亮得像颗小太阳,“就像这麦子,得经虫咬,经风吹,经雨打,磨出的面粉才香,要是养在温室里,看起来再好,吃着也没劲儿。”
王也的四盘残片突然组成个“生”字卦,银色的气流顺着根须注入忆壤核,褐色晶体表面的叶脉纹路开始舒展,将记忆胶囊里的混沌能量缓缓排出,化作无害的水汽:“风后奇门·培元!”他的声音带着春雨的温润,“土地的道理最简单,种啥收啥,施对肥才长庄稼,施错了肥就长毒草,你把‘本相’当毒肥,早晚得被土地自己净化了。”
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银网钻进土壤,将所有被根须缠住的“本相”碎片轻轻托起,那些碎片顺着麦根的脉络回到地面,被老农吸进鼻腔时,他突然打了个喷嚏,嘴里冒出句自己的方言:“他娘的,刚才咋净说胡话!”周围的农户们也纷纷晃了晃脑袋,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有人拿起镰刀继续割麦,有人蹲下来帮小疙瘩捡起掉落的田鼠,笑声混着雨声,像滴进土里的甘露。
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与忆壤核产生共鸣,他能“看”到核体中心的影阁阁主虚影——琥珀色的义眼正在逐渐透明,露出里面属于“本相”的温润光泽。她的身影随着晶体的瓦解慢慢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春雨里,落在麦田的每个角落,那些被光点触碰的麦苗,根须扎得更深,叶片挺得更直,像终于放下了执念的旅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育忆地宫的根系网络在此时开始分解,褐色的忆壤核化作肥沃的腐殖质,渗入土壤,被正常的麦苗吸收。赵归真驾驶的深耕机从远处驶来,车斗里装满了清理干净的记忆胶囊,他探出头喊:“碧莲!冯丫头!这玩意儿能当种子肥料,赵工说撒在地里能让麦子增产三成,晚上哥请你们吃麦仁粥,管够!”
小疙瘩抱着守田兽坐在田埂上,田鼠正抱着颗饱满的麦粒啃得香,他举起手里的透明胶囊碎片,里面映着片金灿灿的麦田,张楚岚、冯宝宝、王也正坐在麦堆上笑,远处的影阁阁主虚影蹲在地里插秧,动作笨拙却认真:“楚哥哥,守田兽说,影阁阁主的意识残片被土地净化了,以后就变成这片地的养分,跟麦子一起长,再也不会害人了。”
冯宝宝的竹筐里装满了新鲜的荠菜,她抓了把递给张楚岚,雨珠在菜叶上滚来滚去,像无数个细小的太阳:“张楚岚,晚上俺们包荠菜饺子,放好多香油。”
张楚岚接过荠菜,指尖的金光咒与叶片上的银线轻轻触碰,激起细小的光粒。观测者印记在胸口微微发烫,不是预警,是与这片土地新生的共鸣。他望着无边无际的麦田,雨丝在阳光下织成道彩虹,彩虹下,农户们的身影在麦浪里起伏,像幅流动的画。
他知道,华北平原的故事只是漫长守护路上的又一段,或许以后还会有新的混沌能量出现,还会有被扭曲的“本相”需要拯救,但看着身边的冯宝宝、王也和小疙瘩,看着田埂上啃麦粒的田鼠,看着远处吆喝着的赵归真,心里突然踏实得很。
因为土地会记得——记得哪些种子该发芽,哪些养分该吸收,记得每个认真生活的“本相”都值得被守护。就像此刻的春雨,落在麦田里,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所有被走过的土地上,无声无息,却孕育着千万个明天。
冯宝宝突然指着天边的彩虹,彩虹的尽头落在麦田中央,像座连接天地的桥:“张楚岚,你看,像不像所有被救回来的‘本相’在搭桥?”
张楚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彩虹的光带里,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流动,那是从沉墟城到蓬莱岛,所有被解放的“本相”在汇聚。他握紧冯宝宝的手,掌心的观测者印记与她的记忆纹路完美契合,像两株在麦田里并肩生长的麦子,根在土里紧紧相握,穗在风里轻轻相依。
远处的拖拉机传来赵归真的喊声:“都过来喝粥了!凉了就不好喝了!”小疙瘩第一个蹦起来,抱着守田兽往拖拉机跑,田鼠的叫声惊起了麦田里的麻雀,翅膀掠过麦穗,带起阵金色的麦浪。王也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四盘残片在他掌心转得轻快:“走了碧莲,再磨蹭连锅底都没了。”
张楚岚拉起冯宝宝,两人并肩走在田埂上,雨丝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却挡不住眼里的光。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跳动,像在应和着麦苗生长的节奏,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脚下的土地还在呼吸,身边的人还在身边,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走过春种,走过秋收,走过每个需要守护的四季轮回。
麦田深处,株被影阁阁主光点触碰过的麦苗长得格外挺拔,麦穗上结着颗透明的麦粒,里面映着所有走过的土地——戈壁的沙,水乡的桥,竹林的风,高原的土,林海的雪,海岛的浪,海湾的冰,平原的麦,每个画面里都有四个身影,在不同的风景里,做着相同的事:守护着那些平凡又珍贵的“本相”,像守护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而这颗麦粒,终将落在土里,在某个春天,发出新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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