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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摇着把折扇坐在辆勒勒车上,四盘残片在他马鞭上转得悠然,带起的气流勉强吹散些寒气:“哪都通的归属检测仪快冻僵了,说被牧草缠上的人会出现‘属散’——就是归属认同撕裂,有个本该守护部落的族长,把祖传的狼旗扔进篝火,说‘这部落跟俺没关系’;有个世代放牧的牧民,把马群赶向陌生的荒原,说‘在哪放都一样’。”他指着牧帐方向的白雾,“赵归真那老小子带了台割草机在那边布防,说牧帐的‘草魇’比杨魇厉害十倍,能让人把家园当成野草烧掉,连自己属于哪片草原都记不得,像片被风吹走的蒲公英,再也落不了根。”
小疙瘩抱着只牧羊犬从敖包后钻出来,牧羊犬的爪子上沾着草叶,眼里却闪着与小疙瘩同源的金光:“楚哥哥,这阿黄是守草原兽,它说夜里会有‘草灵’从草茎里钻出来,拖着属散的人影往牧帐飘,要是让它们把人影送进忆草核,整个草原的人都会变成‘飘萍傀儡’——骑手把马鞭扔进草堆,绣娘把部落的图腾拆成线团,连雄鹰都在天上乱盘旋,找不到回巢的方向,跟影阁以前玩的散缚术是一个路数,只是更隐蔽,藏在无边的草海里。”他举起片草叶,草叶突然展开,露出里面模糊的人影——是个穿影阁制服的女子,面容在不同草纹里变幻,有时是牧女的眉眼,有时是张楚岚的轮廓,左眼始终嵌着颗与蜜蜡相同的橙黄色义眼,“守草原兽说,这草叶里裹着影阁阁主的意识残片,比之前的所有形态都要漂泊,像没系绳的风筝,得用最结实的马鬃才能拴住。”
观测者印记在张楚岚胸口微微发烫,他的视线穿透白雾,看见散忆牧帐的轮廓:不是普通的帐篷,是座由毡毯搭成的穹顶,帐壁上挂着无数个皮囊,囊里装着属散的“本相”——有萨满击鼓的手掌,有骑手控马的膝盖,有母亲缝制的针脚,有匠人锻打的马蹄铁,都保持着归属撕裂时的姿态,像组被吹散的拼图。牧帐中央的火塘边,嵌着颗人头大小的橙黄色蜜蜡,表面的纹路比忆草核复杂百倍,隐约能看见“影阁·离属”的字样,里面蜷缩着个影阁阁主的虚影,左眼的橙黄色义眼正随着篝火的跳动轻轻颤动,像颗悬在风中的泪,晃着所有归属的丝线。
“换了身草皮皮囊就以为能混进草原?”张楚岚接过王也扔来的弯刀,金光咒在刃口流转,映得草甸都泛着暖光,“以为把‘本相’织进草茎,就能随便撕裂归属?忘了族要聚居,马要归群,被吹散的认同早晚能从风中重新聚成部落吗?”他顺着牧道往牧帐走,沿途的皮囊纷纷震颤,囊里的属散“本相”开始挣扎——有他爷爷教他认祖时的郑重,有冯宝宝说“俺们是一起的”时的笃定,有王也帮部落算天时的认真,有小疙瘩抱着敖包石头说“这是俺们的”时的执着,每个归属里都藏着影阁阁主的叹息,像阵萧瑟的秋风,想把所有团聚的火苗都吹灭。
冯宝宝的斩魄刀突然出鞘,记忆纹路在草甸间织成道银网,将试图靠近牧民的草灵全部兜住:“张楚岚,小心草茎里的‘离属丝’!”她的声音混着马头琴的呜咽,“这些丝会顺着归属的缝隙往‘本相’里钻,钻得越深,属散就越彻底,比草魇的撕裂阴毒,连自己的名字属于哪个部落都记不得。”
张楚岚刚走到牧帐的毡帘前,毡帘突然裂开,无数根橙黄色的离属丝从缝里窜出来,像蛛网般缠向他的手腕。牧帐深处传来影阁阁主的声音,带着北境的苍凉,又混着篝火的噼啪声:“忘了所有归属,不好吗?”离属丝突然松开,在他面前组成面草镜,里面映着无数飘萍的“自由”——张楚岚不用再守哪都通的伙伴,冯宝宝不用再寻归属的群体,王也不用再帮部落算卦,小疙瘩不用再认谁当亲人,“你看,这样就不会有牵挂,不会有羁绊,不会有叶落不能归根的痛,像朵随风游荡的云,想去哪片草原就去哪片,永远不用回头望,难道不好吗?”
张楚岚的弯刀停在半空,观测者印记让他看清了草镜里的破绽:那些“自由”的画面都是虚的——没有他与伙伴并肩时的安心,没有冯宝宝被保护时的松弛,没有王也帮部落解难后的坦然,没有小疙瘩抱着敖包时的踏实,没有所有带着牵绊却温暖的归属,像颗没有根系的草籽,漂泊却没有家园,“好是好,可惜没了家。”他的金光咒化作温热的光,注入离属丝组成的草镜,“我爷爷说,人这辈子就像勒勒车,得有个部落的营地当驿站,要是连自己的草原都忘了,跟块无根的石头有啥区别?”他看向牧帐旁的冯宝宝,她正用斩魄刀斩断缠向族长的离属丝,记忆纹路在白雾里泛着清亮的光,“你看宝儿姐,她记不清归属的定义,却总把俺们当成‘一起的’;王道长看着独来独往,却总把部落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小疙瘩怕被抛弃,却总把遇到的人都当成家人;就连赵归真那老小子,总骂归属是拖累,却在每次部落遇险都第一个拔刀——这些紧握的手,才是‘本相’该有的绳,散了该归的属,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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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镜在金光中碎裂,无数草屑飞溅开来,露出下面真实的归属——族长突然从篝火里抢出狼旗,小心翼翼地拍打火星,说“这是部落的魂”;牧民调转马头,把马群往熟悉的草场赶,说“家在东边的水泡子”;影阁阁主在某个平行宇宙里,看着飘萍的“自由”突然停手,草镜里闪过她小时候跟着阿爸参加那达慕的画面,马头琴声里,她穿着族服在人群里跑,阿爸喊她的名字,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稳稳落在她心里。影阁阁主的虚影在忆草核里发出毡毯撕裂的闷响,橙黄色的义眼里流出带着草屑的泪:“为什么你们总要抱着会束缚自己的归属?难道飘萍的自由,真的比不上牵绊的温暖吗?”
小疙瘩抱着守草原兽跑过来,牧羊犬突然朝着忆草核喷出团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离属丝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丝里的属散开始消退,露出下面真实的认同——族长举起狼旗,对着部落的方向高喊“咱们回家”;牧民赶着马群往水泡子走,说“阿妈的奶酒该温好了”;被属散的人们纷纷朝着敖包聚拢,有人捡起马鞭说“该去巡边了”,有人拿起针线说“得把图腾补好”:“守草原兽说,有归属的才是活的。”他的掌心印记亮得像个小太阳,“就像这勒勒车,得跟着部落的队伍走才踏实,要是单独跑出去,哪有‘千车连营’的气势?牵绊的温暖,才更让人活得有根,像这奶茶,得就着奶豆腐喝才够味。”
王也的四盘残片突然组成个“属”字卦,银色的气流顺着离属丝注入忆草核,橙黄色的蜜蜡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撕裂的“本相”精华,不再是飘萍的草籽,而是丛丛簇生的牧草,每丛都连着共同的根茎:“风后奇门·归巢!”他的声音带着穿透草原的力量,“飘萍的自由是断了线的风筝,牵绊的温暖是落了地的种子,种再小,也比断线的风筝有生机。”
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银网钻进牧帐,将所有皮囊里的“本相”轻轻托起,那些被属散的人开始清醒,萨满重新拿起神鼓,鼓声在草原上回荡;骑手翻身上马,马蹄声踏碎晨雾;被离属丝缠过的人们互相笑着,有人说“还是跟部落在一起踏实”,有人说“敖包的石头都在等咱们呢”,笑声混着马头琴的旋律,像首苍凉却温暖的歌。
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与忆草核产生共鸣,他能“看”到核体中心的影阁阁主虚影——橙黄色的义眼正在逐渐透明,露出里面属于“本相”的澄澈。她的身影随着蜜蜡的融化慢慢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北境的草原,落在每片草场、每个浩特上,那些被光点触碰的地方,浮现出清晰的归属印记:族长的狼旗,牧民的勒勒车,萨满的神鼓,骑手的马蹄印,每个印记都藏着团聚的力量。
散忆牧帐的离属丝网络在此时开始瓦解,橙黄色的忆草核化作最温润的草汁,顺着牧帐的缝隙渗入草场,滋养着所有牧草,那些被草汁浇灌过的牧草,长出的叶片再没有影阁的符文,只有归属的繁茂:族长帐篷旁的牧草长得最整齐,牧民放马处的牧草带着奶香,连荒原边缘的野草都连成了片,像在昭示着归属的力量。
赵归真扛着把镰刀从牧帐里钻出来,脸上沾着草汁:“他娘的!这草核化得真及时!快来尝尝这手把肉,赵工说这肉能固属,比啥认亲会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