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呀,”苏临川忽然握住他没受伤的右手,把自己的水果糖塞进他掌心,“吃了糖就不疼了,我姑姑可厉害啦!”
那粒裹着彩色糖纸的水果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张石头茫然地看着掌心,又看看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孩。
苏念卿趁机将药剂滴在残肢上,淡金色液体接触皮肤的刹那,紫晶如蛛网般迸裂,而苏临川攥着张石头的手突然收紧,小声数着:“别怕,小哥哥,闭上眼睛数数,很快就过去了,一、二、三…… 十二!”
药剂滴入时的能量爆发的瞬间,苏临川下意识地将张石头护住,自己被震得险些站不稳,待一切归于平静时,他兴奋地晃着苏念卿的胳膊,却没注意到张石头望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从未有过的光彩。
“临川真棒。”苏念卿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细汗。
这孩子自从跟着她之后,不管是学业还是医术都在努力学习,慢慢也能上手处理一些简单的症状,上次给二愣子换药时,还知道用纱布角轻轻按压止血。
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用小镊子把凝结的紫晶碎片夹进铅盒,每夹起一块,都会歪头看看苏念卿,像是在等她的夸奖。
当最后一个孩子被送出里间时,外间的村民们正围着医疗人员询问结果。
“都是普通的缺钙缺铁。”医生们笑着解释,将正常的体检报告发给家长,唯有苏念卿手中的记录本上,十七个名字旁都画着闭合的樱花,那是病毒被清除的标记。
暮色渐浓时,苏念卿站在老槐树下,并没有注意到当她每解救一个孩子,空间的灵泉周围就出现了一小片新生的药圃,直到所有孩子都康复之后,药圃里的药材都开始抽出新的嫩芽,每一片叶子都呈现出晶核的六边形轮廓,就好像那些新生的孩子一样。
监狱的铁门在暮色中缓缓闭合,老鬼,不,佐藤次郎最后的狂笑被厚重的大门隔绝在外。
这个顶着“老鬼”名号在华国潜伏数十年的间谍,终究没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法院判决书上,他的罪行多达数十种,被依法判处死刑,老鬼听到判决后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疯狂和绝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筹谋了如此之久的计划会这样被瓦解。
当那一声枪响,他策划的“樱花病毒”等阴谋,那双沾满无辜孩童鲜血的恶魔终于化为一抔尘埃。
审讯室的白炽灯还亮着,林晓雅,或者应该说是沈曼宁,瘫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她锁骨处的那道梅花伤疤没有了任何遮掩,暴露在灯光下泛着青白,那里本是她和妹妹的连接,如今却成了一生无法磨灭的印记。
当法官念及她是受害者与加害者的双重身份,给予有期徒刑二十年的判决时,她干枯的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
在揭露老鬼和“夜莺”组织时,趁人不备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虽被抢救回来,却让她永远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之后的下半生将在轮椅与铁窗中,反复吞咽和弥补犯下的错误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