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穿着玄色绸衫,摇着折扇站在塔下。他身后跟着四个家丁,手里举着木棍。"周县令,"他赔着笑,"这塔是咱们村的镇河神塔,您带着衙役来,莫不是要拆?"
周县令把围裙拍在赵员外胸口:"这是阿淑的围裙,你在她染缸里放了什么?"
赵员外的脸"刷"地白了。他身后的家丁刚要动手,塔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众人抬头,只见第七层的窗户"吱呀"开了,一道黑影"嗖"地窜出来——是条大黑狗,脖子上挂着个铜铃铛,和塔檐角的那串一个样。
"影魑!"王阿婆尖叫。她跌跌撞撞跑过来,"十年前县太爷的儿子就是被这东西叼走的!"
黑狗扑向周县令。周县令侧身一躲,撞在塔墙上。那墙突然"嗡"地震起来,砖缝里渗出股股黑水,像血。周县令踉跄着扶住栏杆,抬头一看——塔影出现了!
塔影不是投在地上,而是浮在半空中。像团黑雾,又像面镜子。周县令看见阿淑的身影从染缸里爬出来,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个襁褓。她踉跄着往门外跑,身后追着个穿青衫的男人——是赵员外!
"阿淑!"男人喊,"把孩子还我!"
阿淑回头,脸上全是泪:"陈九早跑了!这孩子是你的,你不该逼我......"
"啪!"
赵员外甩了她一耳光。阿淑撞在染缸上,缸里的蓝水泼了她一身。她瘫坐在地上,襁褓"啪嗒"掉在地上,露出个皱巴巴的婴儿——正是赵员外的小儿子!
"你敢把我的儿子扔进染缸?"赵员外抄起块砖,"我让你全家都给你陪葬!"
阿淑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别打孩子......"
"滚开!"赵员外踹了她肚子一脚。阿淑撞在门框上,额角磕出了血。她怀里的婴儿哭了,声音像根针,扎得人心脏疼。
周县令的手攥紧了栏杆。他看见赵员外弯腰捡起染缸边的铜锁,"咔嗒"一声锁死了门。阿淑拍着门喊救命,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她的手垂在染缸里,慢慢没了动静......
塔影突然"轰"地散了。周县令发现自己满脸是汗,后背的青衫早湿透了。他看向赵员外——那家伙正盯着他,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