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老三惊得差点打翻茶碗:"道长怎知?"
"那是山精。"老道喝了口酒,"山间的草木精怪,吸日月精华,通天地灵气。它们本是山的一部分,吃百草,饮甘露,拉的是灵粪,能解人间疾苦。可你把它关在笼子里,喂它珍稀药草,它吃着不合脾胃的东西,灵性都快被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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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老三听得冷汗直冒:"那......那咋办?"
"放了它。"老道指了指窗外,"山精该回山里去,吃它该吃的草,喝它该喝的泉。你囚着它,它替你受着委屈,你又替它担着因果——这药膏失效,便是它在给你示警。"
卞老三沉默了。他想起白貂刚进家门时的眼神,想起它替自己舔手的模样,想起春兰喝了药膏后舒展的眉头。可如今,白貂瘦得只剩把骨头,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日清晨,卞老三打开竹笼。白貂颤巍巍地爬出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又舔了舔他的掌心。卞老三摸出兜里最后半块冷馍,掰碎了喂它,白貂却不吃,转身往院外跑。
"等等!"卞老三追出去,"我......我以后再也不关你了!"
白貂跑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鹰嘴崖下。卞老三追到崖边,只见白貂站在块岩石上,对着他"吱"地叫了一声。那声音里没了从前的哀求,倒像是在说"谢谢"。接着,它纵身一跃,跳进了崖缝里——那缝里长着丛雪兰草,叶片上还凝着绿莹莹的光。
卞老三正发愣,白貂突然从崖缝里探出头,嘴里叼着枚红果子,扔在他脚边。那果子有拇指大,表皮泛着金光,凑到鼻端一闻,是百种药草混合的香气。白貂又"吱"地叫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崖缝里。
卞老三捡起红果子,突然想起老道的话。他望着鹰嘴崖,对着崖缝深深鞠了躬:"是我对不住你,往后我再也不贪心了。"
从那以后,卞老三再也没养过药兽。他每天天不亮就上山,背着竹篓,拿着药锄,专找那些寻常的药草:车前子、蒲公英、金银花。他不再追求珍稀,只图个"应时"——春采茵陈,夏收藿香,秋挖桔梗,冬挖防风。他熬的药膏虽然没从前金贵,可村里的老人们都说:"卞老三这药,喝着踏实,病好得稳当。"
春兰的咳嗽彻底好了,她跟着卞老三上山采药,学会了认百草、辨药性。两人的竹篓里,除了药草,还多了枚红果子——那是白貂走前留下的嗅灵果。卞老三说,这果子能指引珍稀药草,可他从来没用过。他觉得,最好的药,不在悬崖峭壁,而在脚下的泥土里;最灵的方,不在山精的屎里,而在人心的敬畏里。
后来,岩林村的人都说,鹰嘴崖的崖缝里长了棵神树,树底下埋着枚红果子。有人说看见过白貂的影子,在崖壁间一闪而过;有人说闻到过药香,比雪兰草还清冽。但卞老三只是笑,他蹲在药篓旁,摸着春兰采的蒲公英,轻声说:"山有山的规矩,草有草的活法。咱们守着自己的本分,比啥都强。"
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药草的清香。卞老三抬起头,望着蓝蓝的天,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这踏实,比当年的金屎、比后来的红果子,都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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