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请讲……”米阳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回答道。
“既然你是一教之主?对贵教神明的信奉你应该是最虔诚的一个!现在我要你对你们的神明起誓,接下来对我的提问你会如实回答,否则你必遭神罚,沦入万劫不复!”佟烨抬手一指冬神像斩钉截铁地说道。
米阳听罢稍一迟疑便老老实实地转回身,单膝跪地照佟烨的说法冲冬神像朗声起了一波誓。事已至此,就算佟烨让他脱光了去圣城大街上裸奔几圈儿他也得照做,他还敢反抗咋滴?
佟烨听这老小子起誓起得还算像模像样,等他长身而起又转向自己便开门见山道:“两个月前…6月21日上午你侄子塞旺伙同你的下属德哈,驱使一条飞龙在弗拉格村实施的屠杀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米阳听佟烨要追究的是这件事,他那根快崩断的心弦登时稍释,当即扬眉瞠目义正言辞地答道:“阁下!当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派人去杀害曾经的挚友,是那两个混账肆意妄为但我确有御下不严的责……”
“你何止是御下不严?不说格拉弗村你们在督坎普奴工营又做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草菅人命?就凭世袭的神权高高在上你们就敢肆意欺凌普通人!你们天天拜神,反倒把天良都拜到泔水桶里去啦……”
其实佟烨倒不是不信米阳的辩解,凭直觉他也能断定那老小子不敢违背刚起的誓言,更不敢糊弄自己。
可当他于灼印中瞄着这个白袍黄冠衣冠楚楚、身姿和气质都很醒目很上档次的中年人,正用既郑重又诚恳的神态信誓旦旦地跟自己回话时,却好死不死的总有一股浓浓的茶味儿,泛生于其身向自己扑面而来!
而于落难前的记忆中,从上小学起自己对具有这种特质的人就非常敏感,敏感到都有些情绪过敏。
但在那个年龄段老实巴交的他对待这种人的方式只有敬而远之,毕竟于法治社会的环境下…且恃强凌弱也是术门大忌!
可自打流落到这么个战乱动荡法治荒废的地界,自己杀人都杀了好几百了,今儿跟这儿又碰上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咋瞧他都不顺灼印,总拱着无名火起,由着性子过去扁他一顿还有谁能拦得住吗?
正是基于这种心境产生的冲动,佟烨一边切齿绷腮疾言厉色地怒斥着米阳,一边绷膀握拳一步步向米阳逼近。他为嘛不发动步法直接闪身过去给米阳一顿爆锤?那不是还得提防着正搁边上杵单桩的老亚宿嘛!
可再看米阳是真不白给,也不枉上天给他一张好嘴,眼瞧着迸发出冷煞凶威的佟烨不断逼近,犹如生死之机迫在眉睫,这老小子在毛骨悚然背上都渗出一层冷汗的状态下,仍能急中生智振振有辞:
“素察阁下!请容我斗胆问您一句,您是否想过就算我们在战争期间采用的策略,出现了疏漏过错甚至是罪责,可这一切的原罪不都是来自这场战争吗?我们才是处于孤立遭受侵略的弱势一方啊……”
还别说,刚走到离米阳不足五步之遥的佟烨,还真被这老滑头一番好似洞见肺腑的疾呼给整含糊了,于一怔之际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一来这是佟烨第一次置身于战乱地区,在潜意识中并未把战争双方的某一方视做死敌。
二来米阳关于战争是原罪的说辞,虽暗含着道义绑架和转嫁矛盾的伏笔,但确实跟哪儿都占着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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