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实话,我们现在还能差劲到更差劲吗?整个矿区的人吃不饱穿不暖,每天睁开眼睛就是下矿,每个人除了面容搞得黑黢黢的,我想大家的生活也慢慢变得没有了指望。可如果我们的心灵也变得脏兮兮的,我们礼字矿区就彻底没救了。”
听到老茶头说出坚持的缘由,工头章缓缓垂下眼眸,捏紧拳头点了点头:“是,老师你说的对,是我一时糊涂了。”
老茶头弓着腰拍了拍工头章的肩膀:“孩子,做人就是一股子正义感和骨气。如果我们连这个东西都没有了,那我们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我想这是我们礼字矿区所有人依然还在坚持活下去的原因。”
“是,老师你说的对。”
工头章叹了一口气,
“好,老师你说什么,我带兄弟们配合你!”
老茶头累得坐倒在地上:“唉,就让他们把人放了就行,东西能还多少是多少。我们人微言轻,但也绝不是软柿子!”
“好的老师。老师,这里有块巨石,您坐到这儿,这里凉快一些。”
老茶头摆了摆手:“他们是故意晾着我们的,这就是人心。但如果现在我们贪图享受后退一步,那等会儿他们出来和我们谈的条件就会越加苛刻。”
“老师,可是您身体……”
“我没事儿,就是饿了。”
老茶头摸了摸肚子,习惯性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陪伴多年的那只搪瓷杯没有在手边。
随后擦了一下汗,随后靠着工头章两人席地而坐。
烈日炎炎烘烤着大地,两人的汗水很快就洇湿了肩头上的衣服。
车内的三人却截然相反。
山羊胡和文矿师竟然从一个隐蔽的冰柜里面翻出一只巨大的西瓜,两个人分食两半,就这样一人一瓢开心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