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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幽已经回了临渊城,此刻他的身影孤峙于临渊城头。
南望,西江的粼粼波光在月光下流淌,更远处,沧澜圣地的轮廓在薄霭中若隐若现,如同尘世与彼岸模糊的交界。
两道青色的流光骤然划破长空,朝着蛮荒的方向疾驰。仿佛感应到了城墙上那道沉静如渊的目光,流光在翻涌的云雾边缘骤然凝滞。
秦无幽的目光透过云雾,落在青儿的身上,问道:“可曾与七戒兄告别?”
青儿美眸一颤,摇了摇头,轻声道:“留了封信。”
秦无幽的唇微微翕动,他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在这种时候的确又说不出些什么了。
他沉默着,那沉默本身,便是一种沉重的理解与无言的相送。
“此去蛮荒,青儿自知九死一生,秦大哥的大恩,或许便只能来生再报了。秦大哥多加保重,青儿告辞。”
话音落下,两道青光再无迟疑,倏然没入茫茫云海深处。
秦无幽仍然沉默的孤立在城头上,时间在无声中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目光便撞上了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的七戒。
七戒手中,紧紧捏皱着一张素笺信纸。那薄薄的纸页在他指间微微颤抖,几乎要被揉碎。
秦无幽的目光掠过那信纸,最终停留在七戒的脸上,那张平日里宝相空相、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虽竭力维持着平静,但那平静之下,秦无幽分明能感受到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一切的汹涌与波澜,都被死死锁在那层看似淡然的表象之下,唯有那捏着信纸、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冰山一角。
“秦兄,小僧岂非是个悲哀之人?”良久,七戒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