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烟锅骨臂的“支撑”,也失去了那股吸力的“拉扯”,我瘫在疯狂震动的大地上,如同一具被抽掉了提线的破烂木偶。
头顶,纸山天幕那只巨大的漩涡之眼,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粘稠的黑暗疯狂搅动,一股被冒犯、被窃取了猎物的狂暴怒意,如同实质的冰山,狠狠砸向下方那口被黑泥托举的巨大黑棺!
地底深处,尸婴的尖啸变成了极度惊恐和愤怒的嘶鸣!黑棺里那堆暗红粘稠的东西剧烈地翻滚、涌动,一股粘稠冰冷的血光混合着滔天的怨毒,猛地从破碎的棺盖处爆发出来,迎向那倾泻而下的冰冷注视!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终于……轰然对撞!
“轰——!!!”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超出了耳朵能承受的极限。
只有一股无形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冲击波,如同亿万根冰锥混合着烧红的钢针,瞬间横扫过整片翻滚撕裂的老林!空间在扭曲!视线里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晃动、拉长、变形!那些被连根拔起的古树、喷涌的黑泥、砸落的雪块……在接触到这股冲击波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
我被这股无形的风暴狠狠掀飞!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在扭曲的光影和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翻滚、抛掷!意识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身体重重砸落在冰冷湿硬的……东西上。
触感不是雪,也不是泥。是……木头?
腐朽、湿冷、带着浓烈的棺木朽烂气味。
眼皮重得像压了磨盘,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里,一片昏暗。没有风雪,没有天光。
我躺在一个……狭窄、低矮的空间里。四周是粗糙、湿冷的木板壁,散发着浓烈的霉腐气息。头顶很近的地方,是同样粗糙的木板,歪歪斜斜地盖着,缝隙里透不进一丝光,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粘稠冰冷,带着浓烈的土腥和……尸臭。
这里是……棺材?
我……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