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那声儿不是皮脸嘴里出来的,是它咧开的黑线“笑”痕在磨牙!干涩,沙哑,像两片锈透的铁皮在冻土上刮,刮得人耳膜生疼。每一个字都裹着陈年腐土和甜腻尸臭的粘液,沉甸甸地砸在雪地上:
“…皮……”
“…我的……”
“…还来……”
“…不然……”
“…雪…”
“…埋…”
“…你…”
“你”字刚挤出来——
那皮脸空洞洞的眼窝里,粘稠蠕动的暗红猛地炸开!像两团烧红的、灌满了脓血的烂泥,骤然填满了黑洞!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粘稠的、散发着贪婪恶毒的暗红!死死地……钉在了我脸上!
一股冰冷粘稠、如同亿万条毒蛇同时锁定的意念,狠狠攫住了我的魂魄!是残尸!是那占据山根、被山灵泣血排斥的污秽本源!它在这张皮脸里!
跑!
念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得浑身汗毛倒竖!可脚底板像是被那皮脸眼窝里的暗红粘在了冻土上,挪不动半分!右胳膊唯一能动,疯了一样去抓旁边雪窝里半埋着的黄表纸!那是爷爷的年!是唯一的活路!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纸边——
“噗!”
身前那片被玉骨拳头砸烂的雪窝里,厚厚的雪沫子毫无征兆地……向上拱起!不是一处!是十几处!几十处!密密麻麻的小雪包,如同沸腾的粥锅,瞬间在我周围拱了起来!
每一个小雪包里,都有一团……粘稠蠕动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