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头,拼命往水潭跑,耳边只有风声,还有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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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潭边时,正听见王虎喊:“子夜了!”
月光下,水潭里的月亮晃了晃,像在朝他招手。梁平攥紧了木哨,指腹被纹路硌得生疼,却第一次觉得,这疼痛里,藏着希望。
还有一个时辰,他能撑住。
子夜的月光泼在水潭边,梁平将三块龟甲并排铺在青石上,甲壳上的纹路在月色里流转,像活过来的水纹。他深吸一口气,忘了身后的惨叫,忘了王虎他们的喘息,脑子里只剩下姜八能的话——心要空,想着水潭里的月亮。
脚步起落间,他慢慢舒展肢体,那套老木匠教的拳法,从前练着总觉得滞涩,此刻却像有股气在经脉里游走。手掌划过水面时,竟带起一串细碎的银珠,脚踩在青石上,悄无声息,像月光落在地上。
身后的打斗声震耳欲聋。王虎的甩棍砸在人骨上的闷响,弟兄们的怒吼,还有阴手汉子的痛骂混在一起。梁平眼角的余光瞥见王虎被两个汉子按在地上,嘴角淌着血,却死死咬着其中一人的胳膊不放;他带来的弟兄们围成一圈,用后背挡着飞过来的短刃,个个浑身是伤,却没一人后退。
“撑住!”王虎的吼声混着血沫,“给小平子争取时间!”
千门那伙人也卷了进来,老大正和长衫人缠斗,矮胖子被小魔女拉着躲在树后,小姑娘指尖的铜钱飞出去,总能精准地打在阴手汉子的麻筋上。破庙里的道士们也赶来了,老道士的桃木剑舞得像团白光,黄符贴在人身上,滋滋地冒黑烟。
可阴手高手实在太狠,尤其是那个精瘦汉子,不知练了什么邪术,伤口愈合得极快,青黑的手掌扫过之处,草木都蔫了下去。
“噗嗤”一声,一个弟兄被他一掌拍在胸口,喷出的血溅在梁平脚边的龟甲上,瞬间被甲壳吸收,纹路竟亮了几分。
梁平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他猛地吸气,将那套拳打快了几分,拳风里竟带着水潭的潮气,扫过之处,汉子们身上的青黑淡了些。
“就是现在!”他抓起地上的木哨,凑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吹了三声。
哨音清越,穿透了打斗的喧嚣,在水潭上空盘旋。
刹那间,潭水“咕嘟”冒泡,水面的月影碎了又聚。从水潭深处,缓缓升起八个身影,个个穿着银色甲胄,手持长矛,面容看不清,却透着股凛然正气,像是从水里走出来的天兵天将。
他们落地无声,长矛一横,瞬间将梁平和龟甲护在中间。凡是靠近的阴手汉子,一碰到长矛的寒光,就像被无形的墙弹开,掌心的青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是护水灵卫!”老道士又惊又喜,“姜前辈说的接应,竟是他们!”
王虎他们趁机喘了口气,弟兄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个个浑身淤血,却看着那些银甲卫,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小魔女盯着卫队长的甲胄,忽然道:“是……龟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