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浑身一震,像是有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灵根处的暖意骤然炸开,与涌入的阴脉之气交织在一起,化作股更强劲的力量顺着手臂涌进桃木剑。
剑身上的金光暴涨,竟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刃,将围上来的黑衣人尽数震飞。刚才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挣扎着想爬起来,被梁平反手一剑刺穿心口,临死前瞪着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栽在两个“残兵”手里。
院外的脚步声远了,大概是剩下的人见势不妙跑了。
梁平拄着桃木剑,弯着腰剧烈地咳嗽,咳着咳着就呕出一口血,溅在青石板上,红得刺目。
“你疯了?”他抬头看林薇,眼底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后怕,“强行催谷气脉,你想走火入魔吗?”
林薇扑过去扶他,手被他咳出来的血烫了一下,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来:“总比看着你被他们砍死强!”
他愣住了,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斥责突然说不出口。刚才那股交织的力量还在体内乱窜,阴脉的温凉裹着灵根的灼热,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连旧伤的隐痛都淡了许多。
“傻子。”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软得像棉花,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林薇的脸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比昨夜气若游丝时安稳多了。她忽然想起他刚才挡在她面前的背影,想起三年前凶宅里那道同样的背影,闷声说:“我才不傻。”
她知道圣荆棘堂不会善罢甘休,知道他们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但此刻被他抱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符纸味混着栀子香(那是她发间的味道),突然就不怕了。
梁平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软软的。他抬手,轻轻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骨血里。
桌角的合脉甲又亮了,这次红纹漫过整个甲面,映得两人交握的手上,那道三年前的疤痕与昨夜渡气脉时浮现的浅纹,竟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他终究是欠了她。
也好。
欠了,就得用一辈子来还。
梁平收紧手臂,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连自己都承认的纵容。
这下,想推开,是真的难了。而圣荆棘堂背后的圣主,还有他身上那未解的诅咒,都在暗处等着他们。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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