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根针,精准扎在白若溪最在意的地方。她咬着唇没说话,旁边的女生替她抱不平:“师兄也太偏心了吧?我们来社团这么久,也没见你单独教过谁啊!”
梁盼娣抱着长盒子,盒子沉甸甸的,蒙布下好像有木纹硌着手心。她能感觉到背后射来的目光,有怨怼,有嫉妒,像小针扎在背上。可她低头看着盒子,忽然想起自己每天天不亮就来擦地板,周砚总会提前半小时到,默默帮她把器械摆好;想起她练弹腿总崴脚,周砚蹲在地上画受力图,说“你脚踝力量弱,得先练提踵”;想起上次表演完,他塞给她的那两张皱巴巴的零钱,说“买本好点的拳谱”。
这些,都不是别人眼里的“偏心”,是他看见她的用力。
“谢谢周师兄。”她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很稳,“我会好好学的。”
周砚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去收拾散落的木刀。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刚好落在他卷着的袖口上,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是常年练拳的利落。
白若溪看着梁盼娣怀里的盒子,又看看周砚的背影,忽然抓起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往外走,鞋跟敲在地板上,比刚才更响,像是在发脾气。几个跟她交好的女生也跟着往外走,路过梁盼娣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长盒子差点脱手。
梁盼娣没理,只是把盒子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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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些女生走光,练功房里只剩下她和周砚,还有满地没散的桂花香。周砚正弯腰捡地上的护腕,忽然说:“别往心里去。练拳的人,眼里该只有拳,不该有别的。”
梁盼娣“嗯”了一声,低头摸着蒙布上的褶皱,忽然笑了。
她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别人说“丫头片子读再多书也没用”,她偏把奖状贴满土墙;现在别人说“她凭什么被单独教”,她偏要把这缠丝拳练会——不是为了跟谁较劲,是为了对得起那些天不亮的晨光,对得起掌心磨出的茧,对得起眼前这个肯看见她“稳”的人。
周砚收拾完器械,回头看见她抱着盒子站在窗边,阳光落在她发顶,旧练功服的衣角被风掀起一点,像只蓄势待发的鸟。他忽然觉得,把缠丝拳教给她,是对的。这拳要的不是花哨,是韧劲,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扎根的劲。
而这劲,梁盼娣身上最足。
清晨的练功房,比平时更静。
窗棂漏进第一缕晨光,刚好落在梁盼娣脚边的青砖上,拓出个细长的光斑。她穿着那件旧练功服,站在场地中央,手里攥着缠丝拳的拳谱复印件,边角被反复翻看得起了毛。
周砚推门进来时,带着外面的凉气,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啪”地放在器械架上:“先热身,缠丝拳讲究‘节节贯穿’,热身不到位,容易拧着筋。”
梁盼娣“嗯”了一声,开始踢腿、转腰、活动手腕。她的动作比平时更用力,踢腿时带起的风扫过地面,带起点细小的灰尘——不是紧张,是太在意。在意周砚会不会觉得她基础差,在意自己能不能接住他教的每一个字。
周砚喝完半杯热水,走到她对面站定:“缠丝拳的起势,跟长拳不同。”他抬起胳膊,手腕缓缓转动,像有条无形的线在骨节里绕,“不是硬发力,是气从丹田走,顺着胳膊缠到指尖,你看……”
他的手在晨光里划出柔和的弧线,掌心朝内时,指节微微凸起,像藏着股韧劲;翻转时,又松得像水流过石缝。“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