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爷爷给我的,说‘缠’字能定心。”他的指尖碰了碰她的掌心,“等我。”
就两个字,说得又轻又重。轻得像风拂过剑穗,重得像“铁山靠”撞在沙袋上,震得她心口发麻。
“等什么?”梁盼娣捏着玉佩,玉的凉透过皮肤渗进来,压下了那点烫,“等你……”
“等我把该做的事做完。”周砚打断她,目光直直撞进她眼里,那里面的挣扎还在,却多了点破釜沉舟的亮,“武馆要接,但规矩不是死的。娃娃亲的事,我会跟家里谈,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耗着。我爸疼我,爷爷最疼他的拳谱,总有办法的。”
他抬手,想像早训时那样帮她理额前的碎发,手伸到半空又停住,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别偷偷哭,不值当。要是想练拳了,就想想我教你的‘心稳’,要是想我了……”他顿了顿,从背包里翻出个小本子,“这是我在佛山的地址和电话,打不通就写信,我每天都看信箱。”
梁盼娣接过本子,指尖抖得厉害。纸页上的字迹还是那么干净,地址后面画了个小小的武馆简笔画,像他当年画的“理想工作室”。
“快走吧!”她把本子塞进练功服口袋,推了他一把,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却强装镇定,“再不走真赶不上了!”
周砚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把没出鞘的剑,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句:“好好练拳,等我回来切磋。”
他转身跑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见了。
练功房又静了下来,只有梁盼娣的心跳声,和手里那枚玉佩的温润。她低头看着“缠”字玉佩,忽然捂住脸,这次没忍住,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却带着点甜。
原来他都知道。知道她会偷偷哭,知道她把那些话藏在心里,知道她需要一个“等”字来定心。
窗外的栀子花落得更急了,像在催着什么。梁盼娣擦干眼泪,握紧玉佩,走到场地中央,重新拿起那柄青钢剑。
起势时,气沉得格外稳。
她想,等就等。
等他理顺武馆的事,等他打破那些陈规,等他回来。在那之前,她会好好练拳,把缠丝拳练得更精,把心里的喜欢藏得更牢,像那枚“缠”字玉佩,温润,却有韧。
火车的汽笛声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梁盼娣的剑穗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她知道,有些告别不是终点,是为了更笃定的重逢。
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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