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祭品’归我。”他冰冷的声线不容置疑,如同在宣读既定的法典。整理领口的手指停住,指尖微微抬起,指向了地上无声无息的江屿。“这个……还有……”指尖极其缓慢地,移向了我怀中的襁褓!
“不——!”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将襁褓死死护在胸前,身体蜷缩起来,用后背对着他,试图隔绝那道冰冷的目光。“你休想!”
“还有你,李守田,”黑伞下的声音转向跪在地上的老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处理掉你母亲的尸体。这里……需要清理。”
老李的身体猛地一颤,呜咽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巨大的悲痛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是恐惧?是仇恨?还是……一种认命的麻木?他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抠着冰冷的地面,指节泛白,却没有反驳,也没有动。
黑伞男人似乎对他的沉默很满意,不再理会他。那冰冷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我身上。
“至于你……”他微微歪了歪头,伞沿下的阴影晃动了一下,仿佛在仔细打量。“一个意外的闯入者……身上带着‘海灵’的印记……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我的右手腕猛地一缩,那被烫伤的标记隔着衣服似乎都在隐隐发烫!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跟我走。”冰冷的命令,如同枷锁,瞬间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或者,”他的声音陡然变得轻柔,却带着更深的寒意,“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这个孩子……是怎么一点点‘回归深海’的。”
怀里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那致命的威胁,又或者是被我剧烈的心跳和恐惧惊扰,再次“呜哇”一声哭了起来,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拼命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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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绝不!”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变调。跟他走?江屿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那绝对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深渊!
目光疯狂地扫视着这绝望的地窖——入口的铁梯被老李的身体挡住,黑伞男人像堵墙一样拦在唯一的通路上。墙壁……墙壁都是冰冷坚硬的水泥!等等!
我的视线猛地钉在之前发现的那扇嵌入墙壁的暗门上!那道极其隐蔽的、颜色略深的缝隙!那扇需要“鱿鱼”标记才能开启的门!
一个疯狂到不计后果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赌一把!用这个印记!开启那扇门!不管门后是生路还是更深的绝境!总好过落入这个魔鬼手中!
几乎在念头闪过的同时,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趁着婴儿啼哭吸引了黑伞男人一瞬的注意,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从墙边弹起!不是冲向铁梯,也不是冲向江屿,而是朝着那扇暗门亡命扑去!
“嗯?”黑伞男人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意外和玩味的鼻音。他似乎并不急于阻止,反而像是看着一只企图跳出掌心的虫子,伞沿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兴味。
三步!两步!一步!
我扑到了暗门前!冰冷的、粗糙的水泥墙面触手可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左手死死抱着啼哭的婴儿,右手因为极致的紧张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猛地伸向门板下方那个不起眼的、嵌入式的金属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扭曲缠绕的线条,指向中心一点——与我手腕上那个滚烫的印记轮廓,在脑海中疯狂重叠!
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