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呕……”一离开水,我立马像条离水的鱼,趴在黏腻的地上疯狂咳嗽,大口大口往外呕水,混着泥沙和血丝,肺管子火烧火燎地疼。眼前全是黑的,耳朵里嗡嗡响,好半天才缓过点劲儿。
冷。
刺骨的冷。不是水里的那种凉,是那种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冷。空气又湿又重,带着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混合着铁锈、陈年霉味、还有……一股子特别熟悉的、带着点甜腻腥气的腐烂海藻味儿!
跟地窖里、石厅里、还有油布上那些鳞片的味儿,一模一样!就是更冲,更邪性!
我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混合物,使劲眨巴着眼睛,想看清这是哪儿。
借着不知道从哪儿透进来的一丁点、比萤火虫屁股还暗的、惨绿惨绿的幽光,勉强能看出个大概。
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
头顶是高得看不见顶的、黑黢黢的岩壁,往下滴着水。脚下是湿滑的、覆盖着一层滑腻腻暗绿色苔藓的黑色石头地面。四周弥漫着浓重的水汽,白蒙蒙一片,跟进了大蒸笼似的,不过是冰窖版的。
最扎眼的,是洞窟正中间。
那里杵着一个……东西。
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
像个……鼎?
对,就是那种老辈子祭祀用的、三足两耳的大鼎!不过眼前这个,比我在博物馆里见过的青铜鼎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通体漆黑,非金非石,表面布满了扭曲的、像是活物盘绕的浮雕花纹,在惨绿的幽光下看着贼邪乎。
鼎底下,没烧火。
但是,有一片……像腐烂萤火虫聚集地似的玩意儿。无数点惨绿色的、比指甲盖还小的幽光,密密麻麻地挤在鼎底,一明一灭地闪烁着,把整个巨鼎映得像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绿色灯笼!那绿光贼渗人,照得人脸上都泛着青气。
鼎里面,不是空的。
装满了……液体。
一种粘稠得跟石油似的、墨绿墨绿的液体。表面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那股子令人作呕的、甜腻的腐烂腥气。随着气泡破裂,一股股更浓的绿气从鼎里飘出来,混在白色的水汽里,看着就瘆得慌。
而就在这口冒着绿泡的邪门大鼎旁边……
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