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迹罕至,没有路灯,没有指示牌。周围环抱着大山,巍峨耸立在眼前,随月光偏移逐渐显出轮廓,仿佛在无声叫嚣着危险。
突然,一声汽车鸣笛和刺眼的亮光将冯清清从恐慌中唤醒,一辆明黄色的跑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冯清清掏出手机,给邹沅发了个定位,询问道:“我是不是走错了?这里好像没有观看赛车的入场口。”
等待回复期间,冯清清站在马路的最边上努力让自己紧挨着石壁,只因这条路时不时便有汽车经过,并且速度惊人。倘若被撞到了,不仅没有摄像头记录证据,恐怕连收尸都成麻烦。
微信电话铃声响起,冯清清连忙接通,“喂。”
邹沅那边有些吵闹,他扯着嗓子大声道:“站那别动,我让人去接你。”
“哦。要多久啊?”冯清清话还没问完,对面就急匆匆挂断了。
山里夜晚的凉风徐徐不断,吹在身上有些隐隐的冷。冯清清不时打开手机,打开手电筒,看看对面的石壁,石壁缝里的野草,地下路过的蚂蚁……
半小时后,终于有车在她身边停留了。车门打开,下来两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年。一个圆脸带着小巧的圆框眼镜,一个瘦高剃着平头,头发竖立着显得人更高了。
汪宝平一边比对手机,一边观察冯清清,笑着问道:“你就是沅儿找来的?”他看冯清清没有反应,解释道:“沅儿,邹沅。我是他朋友,专门来接你的。”
冯清清跟着他俩上了车,独自坐在后排。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车厢,陌生的人,冯清清稍显局促地摆弄着手机,有些尴尬。
这时,一直悄悄从后视镜偷看的汪宝平回头了,递给冯清清一瓶矿泉水,“渴吗?喝口水。”
冯清清接过,说了句谢谢。
汪宝平借此攀谈起来,“你跟沅儿认识多久了?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啊。”
满打满算刚好四天,“我跟邹沅是兴趣班同桌,认识没多长时间,四天而已。”
“四天?!”汪宝平怪叫起来,激动地攥方正云袖子,“云儿你听见没有,才四天!”
正在开车的方正云抖了下手臂,声音带了点笑意,“听见了,沅儿真行。小宝你别乱动,开车呢。”
汪宝平松开手,继续扭头问道:“你俩一个兴趣班,教什么的呀?”
汪宝平的一惊一乍令冯清清更拘谨了,她呵呵地干笑着,实话实说,“插花艺术。”
果不其然,前排小胖子又叫唤起来,抑制不住地狂笑,“云儿,你听见了吗?插花,沅儿学插花哈哈哈!难怪这几天问他干嘛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听见了听见了,你能收着点吗?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方正云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下一秒声音严肃了些说道:“不好意思啊,他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