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清早起来,按照惯例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练得一身汗后去沐浴。
他罕见地注重起衣着打扮,摸了摸后脑,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一根黑发带束在脑后。
衣领不规则外翻一边,工工整整,没有一丝褶皱,再看铜镜,里面的脸精神清俊。
出门时,连卫母都忍不住看他一眼。
陈苑乔想了想,还是拿了那一身亮眼的橙红色衣裙,亮丽的颜色裹在身上,衬皮肤又衬气色。
因着身份特殊,呈荷早早去踩了点,选了桃花树多又少人的地方。
春节一过,冰雪消融,春暖花开,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上巳节。
喜爱热闹的汉人习惯在当日沐浴、祭祀祖先,成群结队去郊外游春踏青。
这是出宫以来,陈苑乔第一次走出院子。
她踏着雪白祥云缎面鞋走在灞上的土地上,刚下过雨,泥土湿漉漉的,沾了些许泥点在鞋面上。
一张夺人目光的脸隐在面纱里,呈荷扶着她引路到地方。
身形劲瘦颀长的青年男人背对她,身穿亮白色常服,脚踩黑色中靴,脑后柔亮光泽的乌发垂落。
她站定了脚,呈荷悄悄隐身后退到不远处守卫。
那人听闻动静,转头看过来。
陈苑乔忍不住拿手抚在心口,有股不知名的情潮涌动。
那是她自己自然而发的感觉,不同于对刘辙的。
她对刘辙的感情,总有一种身不由己、隐隐受牵制的被动感。
而这回不一样,她眼睁睁看着卫青走过来,弯起嘴角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