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齐霁擦干眼泪,小声地回应。
后半夜,齐霁睡得并不好,梦里一会儿是陈放谈恋爱被人伤害,一会儿又变成周舟面无表情的脸,他的沉默更像是某种指责,看得他心惊胆战。
诸如此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来回播放,每当齐霁就要惊醒时,总会被一阵柔和的气息笼罩,很快又重新闭上眼。
早上六点,周舟准时叫醒齐霁,他们的专业课都已全部结课,可以略过请假程序直接出发。胃是情绪最好的载体,出发前齐霁感到自己的胃正隐隐作痛,怕耽误时间,并不准备告知周舟,以往每次胃痛时,他忍忍也就过去了。
然而这一次,疼痛来得格外强烈,没走两步路他就痛得直不起腰,周舟一问,他才老实交代自己胃痛。
于是他又被对方拖回屋子里,被周舟的督促下吃完药,还被逼着喝了大半杯温水。
“你自己的身体就不要紧了?”周舟很是专制地宣布,在齐霁的胃不再疼痛之前,他不用妄想出门了。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发车了,”齐霁着急道,“我现在好多了,一点都不痛了。”
“你不用想着骗我,齐霁,你骗人的技术真的很差劲,”紧盯着齐霁苍白的脸,他不紧不慢开口,“陈放的室友说了,这个点他还在休息,就算你现在马上过去,也只能在边上等着。齐霁,你觉得他如果知道,你忍着胃痛跑去看望他,他会感动还是生气?”
“再坐二十分钟,缓过来了我们再走,”周舟的声音软和下来,摸了摸齐霁的脸,“听话,来得及的。”
齐霁因他的话平静下来,没过一会儿,脆弱的胃果真不再疼痛。周舟总算把家门钥匙递给他,看着齐霁火急火燎背包开门的背影,板着的脸也似冰霜消融般,多出一抹无奈的笑。
列车一到站,齐霁一秒也无法等待,快步钻进提早打好的车里。他坐在后排,紧张到手心抖个不停,周舟见状直接握住他的手。
在无声的二十分钟车程里,齐霁始终用力抓着身旁恋人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拥有对抗所有困难的勇气。冰凉的手一点点被对方捂热,手抖的迹象也渐渐好转。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坏,”周舟忽然说,“其实现实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他最大的缺点被周舟轻轻点破,齐霁也不恼,淡然承认:“我好像从小到大都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改不掉。”
“为什么要改?”周舟反问他,“我又没说这样不好,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