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合,他倒是不挠齐霁了,换成了蛮不讲理的吻,手掌覆着他的后脑勺就把人往唇边压。毫无接吻自觉的齐霁先是被吓了一跳,又很快被习惯打败,稀里糊涂地张嘴,放任那截灵活柔软的舌头攻陷口腔的每一寸。
明明要吻他时表现得那么急切,唇瓣紧紧贴上了,周舟又变回了游刃有余、置身事外的模样。像是找回了迟来的理智,垂下眼睛,冷静地注视着齐霁。
齐霁急于追逐他的软舌和温柔的触碰,手臂也不知不觉圈住周舟的脖颈。嘴角沾上了湿漉漉的涎水,周舟用指腹为他擦干,那根手指下一秒又被齐霁用牙齿衔住。
“哪有人只管勾引不管亲的。”齐霁对他的消极表现万分不满,含着对方的手指模糊不清地嘟囔。
“陈放还在楼下看电视。”周舟这时才冠冕堂皇地提醒他。
公寓的结构让一二层之间的隐私度降到了最低,齐霁一扭头就能看到坐在一楼沙发中央,研究着遥控器的陈放,只要对方仰起头,就能看见他们衣衫凌乱的样子。
齐霁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陈放怎么看都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要是平常,齐霁也就规规矩矩地跟人分开,忍到回家再亲个够本了。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居然渴求周舟到这种地步,眯着眼看手指离开唇畔时拉出的银丝,齐霁极力将自己的欲求控制在可控范围内,“那我们声音小点?”
他扬起白皙漂亮的脖颈,周舟的目光一点点从骨感分明的锁骨上移到他薄红的、潮湿的嘴唇,直到齐霁主动贴上他的唇,躯体的距离也贴得越来越近。
忽然,他看见齐霁的眼角也湿了----泪珠一颗一颗从眼角滚落下来,眼泪的主人却依然维持着索吻的姿态。
周舟安静地安抚他,安静地吻他,直到齐霁的眼泪在亲吻里变成极为小声的嘤咛。
“不哭了。”周舟双手插进他胳膊下,把人重新抱好。
“我没想哭,”齐霁嘴硬地说,“也不是因为难过才哭的,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讨厌这种生活,为什么大家不能永远高高兴兴地活下去,为什么我们在意的人总会遇到这么多磨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周舟,你能懂我意思的吧?”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就连齐霁自己都觉得这话语无伦次、逻辑欠缺,怎么也表达不清楚,只能沮丧地锤着大腿,重新把脑袋埋到周舟身前。
于无助之时缩进对方的怀抱,仿佛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齐霁的某种本能,触碰到周舟,他才触碰到那么丰富那么满溢的感情。他像某株深深根植于地下的植物,将齐霁与颜色苍白的世界紧紧连接在一块儿。
周舟是彩色的,是闪闪发光的,是他赖以喘息的庇护所。所有的爱、希望、不舍,还有难过,都因这个好听的名字而起,蛮不讲理、强硬地长进他的心房,滋生了那么多复杂又奇怪的感情。
“我当然懂了,”周舟强行掰开他握紧的拳头,用鼻梁蹭了蹭齐霁的面颊,“你别急,我知道你的意思。”
在楼下装傻装了许久的陈放终于看腻了屏幕里的综艺,往沙发上一仰,揉着眼睛朝楼上喊:“喂,你们两个腻歪完没啊,最后一个晚上了,你们非要刺激我一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