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员赶紧把最干燥的枯草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火苗贪婪地舔舐着草叶,发出细微的哔啵声,冒起一股呛人的青烟。王石头屏住呼吸,用冻僵的手指,极其小心地将更细的枯枝一点点架上去。火苗挣扎着,顽强地向上窜了一点点,照亮了周围几张紧张而期盼的脸。
风雪无情地撕扯着这团微弱的火焰。它忽明忽暗,好几次都差点熄灭。几个人像守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轮番用手、用身体、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去挡风,不断地添加着那点可怜又潮湿的燃料。火堆艰难地维持着,散发出的热量微乎其微,但那一小团跳动的橘红色光芒,却像黑暗中的灯塔,驱散了绝望的严寒,带来了一丝渺茫却真实的希望和暖意。
橘红色的火苗在岩石的缝隙里顽强地跳跃着,舔舐着潮湿的枯枝,发出噼啪的轻响,青烟袅袅,被上方的岩石挡住一部分,又被无孔不入的寒风撕扯着带走。这点微弱的热量,对于崖顶刺骨的严寒来说,杯水车薪。但那一小团跳动的光,映在围坐的几个人脸上,却像是点燃了某种沉寂的东西。
赵刚把冻得发僵、几乎失去知觉的手凑近火堆,感受着那一点点可怜的暖意。他看向卫生员怀里抱着的二嘎。孩子依旧昏迷,但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青白。卫生员正用雪水化开最后一点药糊糊,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润湿二嘎干裂的嘴唇。
“政委…这点药…吊着命…可这伤…”卫生员抬起头,脸上被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声音里充满了忧虑,“得找个暖和地儿,弄点正经草药,还得有口热乎的吃食…不然…”
赵刚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眼下这点火,这点人挤人的体温,顶多就是让他们不被活活冻僵。二嘎的伤,他们自己的疲惫和冻伤,都需要真正的庇护和补给。这光秃秃的崖顶,不是久留之地。
他撕下一点干硬的杂粮饼碎块,塞进嘴里,用唾沫艰难地化开,一点点咽下去。那粗糙的质感刮得喉咙生疼,却带来了一丝饱腹感。他把剩下的饼子碎块分给其他人。没人说话,都默默地咀嚼着,吞咽着这维系生命的最后一点能量。
“政委,”王石头嚼着饼子,声音含混,眼神望向山下那片被风雪笼罩的黑暗,“咱…咱接下来咋办?回屯子…怕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谁都明白。屯子现在就是鬼子的屠宰场,回去就是送死。
赵刚的目光投向远方。风雪依旧肆虐,天地间一片混沌。但他知道方向。靠山屯背靠的大山,连绵起伏,纵深广阔。
“不能回屯子。”赵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风声中显得异常清晰,“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天亮后,肯定会像篦子一样把屯子周围的山头都梳一遍。”
他顿了顿,环视着身边几张疲惫又茫然的脸:“咱们得往大山深处走!往鬼子轻易摸不到的地方走!老林子深处,有咱们以前打游击时知道的一些秘密落脚点,猎人留下的窝棚,山洞…总能找到个能喘口气、避避风的地方。”
“可…可这风雪…”老蔫巴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眼里满是畏惧。这么大的风雪,进老林子,跟送死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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