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了正乌纱帽,弯着腰来到柳映梨身边,小心翼翼的捡起状纸,讨好的语气里略带了些埋怨:“下官知道殿下心情不顺,可……可也不能来到府衙里撒泼啊?”
陈循微微一笑:“知府大人起的好早啊。”
“陈世子说笑,下官是有一些要事在身,所以才来迟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吴师爷,以前下官可是天没亮就来了!”孟祈年指着吴师爷让他为自己作证。
“是,是的。”
默默跟在孟祈年身后的黎生踏进衙门,稚气的声音冷哼道:“孟知府连衣服也没穿,在房间里玩捉迷藏呢。”
“……”
陈循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红,侧眸去看柳映梨。
只见她神色没什么波澜,淡淡颔首,示意孟祈年坐下。
“幸存下来的流民们安置在何处,孟知府有什么高见吗?”她问。
孟祈年想了想,故作为难:“殿下,以前顾家的事情便是流民纵火所为,这次收留所出事,想必是他们为了进城而故意犯的事,就是想让殿下心软。若是让流民们就此在城中安定,这让江陵关的百姓们,如何作想?”
陈循皱着眉有些不解:“按照你的意思呢?”
“下官以为,还是在收留所的旧址上,重新修建一个小村庄,先将他们安置在那里,也好平息城内百姓的不满,殿下觉得呢?”
柳映梨:“可以。户口跟田地呢?”
“这个……”孟祈年迟疑下来。
户口倒是好说,在官衙办理便是。
可每一处的田地早已是规划好了的,若是让百姓们将自己的那一份分割出来,恐怕没人愿意。
见孟祈年迟迟不愿意说话,柳映梨干脆将手边的册子扔在他脚边。
孟祈年拿起一看,下意识瞪向吴师爷,气的脸都青了!
“孟家有那么多的田地,干脆分一点出来给流民们好了。”
“殿下,下官家中也有几十口人要吃饭,若是将田地都分给了他们,这叫下官家中吃什么啊?”
柳映梨语调讽刺:“瞧瞧你那些田地数目,连本宫一年的俸禄也没有你多。吃那么多,不怕被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