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是现在的房子主人?”
“是的,昨晚为何前来呢?”任小月有点好奇。
“我来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她闭上眼睛,一点不想跟任小月说话,现在她只想一死了之。
任小月没有再问,从语音上听出,她不想多说,也同样看着天空:“天快黑了。”
“是啊,天快黑了。”
“找个地方聊聊?”任小月的确好奇,见她的年纪不是很大,怎么会又想不开呢。
女人转头看了任小月一眼,现在才看清她的真面貌,苍白的一张脸,没有一点血红,就像得了什么病一样。
波在脚下漾出细碎的粼纹,任小月倚在褪色的桥栏边凝望苍穹。云絮在天际纠缠成苍白的茧,恰似那夜急诊室门外凝固的雾霭。
女人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生锈的铁栏,粗砺的锈斑渗进掌纹,河风突然灌进发间,带得脖颈上银链敲击锁骨,叮咚声里混着旧伤被掀开的颤栗。
“那时抢救室的灯亮得像要灼穿视网膜。“声线随垂落的眼帘一同低陷,河面泛起细碎金芒刺痛的瞳孔。搭在栏杆的指节骤然发白,旧铁栏硌得掌心发疼,“每声心电监护的嗡鸣都扯着神经在刀刃上跳踢踏舞。“尾音被风揉碎,化作零星的呜咽坠入流水。
身侧传来衣料窸窣的响动,她欲言又止的吐息拂过我发鬓,喉结上下滚动带出压抑的哽咽,任小月望着掠水的白鹭忽然深吸气,风里浮动着栀子将谢的潮意,像极了停灵那日棺木缝隙溢出的腐香。
“他们用七支镇定剂才按住我。“嘴角颤巍巍扬起苍凉的弧度,破碎音节挤过哽住的喉管,锁骨下的旧疤蓦然刺痛,二十七岁的雨夜与此刻的日光在此处熔作赤红的烙铁。
任小月望见天际积雨云翻涌成灰鲸的形状。垂柳拂过额角时惊落蓄了许久的泪,跌碎的晶莹里映着太平间推床上惨白的被单。喉间哽着酸涩的硬块,话语却愈发清晰:“他们说我疯了,是一个精神病,但我知道没有疯。”女人低沉的声音,让任小月好像明白过来。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