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端来了温水和小碟切得极薄的姜片。
马淳取了一枚姜片,在官员的印堂穴上缓慢而用力地刮拭。
姜片的辛辣温热迅速渗入皮肤。
官员头部立刻感到一股清晰的热流扩散开来,缠绕了一整夜的惊悸似乎被这温热稍稍击退,神志都清明了几分。
马淳一边调整针感强度,一边继续安抚,“心放宽些。天大的事,扛过了今日,明日也自有分晓。你现在这般心胆俱裂,于事无补,更是伤人害己,白白消耗自身气血。”
过了约一盏茶功夫,马淳逐一缓慢地将银针取出。
两名随从目光急切地看向自家老爷。
官员眼中的血红色褪去了一些,眼珠的震颤几乎停止了!
虽然口角依然向左侧歪斜明显,无法恢复如常,但抽动和痉挛已经明显地地停止了!
最明显的是那一直流淌不止的涎水,刚才还在不断淌落,此刻竟也止住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虽然动作僵硬不自然,还沾了些唾沫星子,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转信号!
“嗬……呜……试……试……”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开口说话,但舌根似乎还像是被冻僵的木头,十分不听使唤,努力多次却只能发出模糊的气声。
“不急,先喝口水润润喉舌。”马淳示意徐妙云。
徐妙云立刻端来那碗温水。
稍作休息,官员感觉自己口中不似刚才那般僵硬麻木,舌底似乎也能微微搅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尝试开口。
“账……账本……那些……那些空印的……账本……”
他竭尽全力挤出这几个字,在说出“账本”和“空印”这两个词的瞬间就被更汹涌的恐惧彻底淹没!
他本就歪斜的口角再次剧烈地扯动起来,涎水又有失控的迹象,“户部……户部里……有鬼!大的……大的……要出事了!大的……要来了……呜……”